晃动着的车窗后面，一位面色苍白，头发凌乱不堪的青年正失神的望着外面的世界，瞳孔泛着灰色，片刻后低下头，接着在身前的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也不知道我应该去做什么”

停顿了下，青年甩了甩手中的钢笔。

“我的记忆好像很混乱，为什么他们说的是一种很陌生的语言，但我却能听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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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切尔询问我的名字，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什么都想不起来，甚至无法直面他的眼睛。”

“头又开始疼了，每次一发作的时候我都会很难受，好像有虫子在我脑袋里啃食着神经...法切尔给了我几片止痛药，我才终于舒服了点。”

“我应该是睡了一觉，在梦里我听到有人一直呼喊着...墨守黑?我听得不是很清楚，墨守黑...或许是我的名字吧。”

“刚才又做噩梦了，梦中的那人手里拿着砍刀，在一个满是人的地方见人就杀，鲜血流淌着，倒在地上的人哀嚎着，直到他走到一面染了血的镜子前，我才看清那居然是我自己。”

“...”

墨守黑放下了钢笔，笔尖处因为不太润滑，导致写出来的字都是断断续续的，再加上行车时的颠簸，最终效果可谓是惨不忍睹。

车厢内的空间颇为拥挤，无数根不知作用的管线被牢牢的焊接在顶部，本就狭小的空间更是被货物挤占了大半，墨守黑时常想把发麻的双腿伸直，或者站起来简单的活动活动，却又无可奈何。

对面的位置有人靠在椅背上，脸上盖着一顶开了线的帽子，隐约能听到微弱的呼噜声。

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墨守黑轻轻将写满了字迹的笔记本合拢，静静的坐在座位上，抬头看向车窗外面。

天空像是沉闷到快要压到头顶上来的一样，整个世界如同被一块不透光的幕布遮盖住了，没有一点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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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守黑很努力的想要从天上找到点什么，徒劳无果后只能放弃。

车窗外面立着一簇篝火，一个男人站在篝火前，五官轮廓立体而又线条分明，仿佛刀削斧劈一般的凌厉，此时神情严肃，正与身旁的一位壮汉交流着什么。

记忆里，这名男子自称为西远和，其他的没再多说，但是从其他人对他的称呼来看，应该是这个货运队伍的队长。

还有几位穿着各式衣服的青年，手里拿着某种不知名的器具，正不停的绕着车辆巡逻。

此时西远和终于结束了与壮汉的谈话，眉头有些皱起，不过等他扭头，看到正透过车窗观察着外面的墨守黑时，又迅速平静下来，转身朝着车厢走来。

嘎吱——

前脚刚踏上车厢，底部的承重弹簧就传来抗议的声音，影响的墨守黑对面正在小憩一会的那位，在扭了下身子后又发出些无意的嘟囔声。

西远和打开窗户，抽出了一根有些生锈的支架把窗户固定住，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一个盒子，抽开后用双指夹出一根纯白的香烟，在盒子的边缘摩擦了一阵后，墨守黑便看见它燃烧了起来。

点点火星伴随着呛人的味道，墨守黑忍不住往窗边靠了一些。

西远和嘬了一口，剧烈的咳嗽了几下后，把香烟探出车窗外，手指轻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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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离据点很近了，你或许可以用头疼这个办法把我搪塞过去，但是据点里的那些人可不会听你无意义的辩驳。”

墨守黑沉默着，不知何时车厢内彻底安静了下来，他知道西远和一直在等待着自己说些什么。

“墨守黑。”

“这是我的名字，或许吧。”

“请原谅我用了或许这个词，每当闭眼的时候，我总会听见一道声音在呼喊着这个名字...”

说到后面，墨守黑的声音不自觉的低了下来。

出乎意料的，西远和只是点了点头，依旧一副毫不在意的姿态，随手从一旁的座位底下拽了件大衣出来披在身上，仿佛与墨守黑的谈话只是一时兴起。

一股冷风从车窗的缝隙处钻了进来，墨守黑眼睛直直的看向外面，看的是那一簇熊熊燃烧着的篝火。

“队长，那人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

先前与西远和交谈的那位壮汉蹲在车门后面，无所事事的揉搓着身上的肌肉，听到西远和出来的脚步声后才站起来，皱着眉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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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远和的语气坚定：“说或者不说都不重要，秩序建立之初就是为了庇护普通人生存下去的，只需要记住这点就足够了。”

“可现在的形势不同往日了，队长你把他带回据点，如果有人煽风点火的话...”海嘉吞吞吐吐的说道：“布切斯那个老家伙肯定不会冷眼旁观的。”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