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爷猛的将自己手中的拐杖重重的往地上砸了一下，冷声开口：“其他家事你怎么胡闹我不管，今天绵绵丫头这事上，你得听我的！”

听了她爷的话，方绵绵有些诧异。

她没有想到还会有除了白氏和姐姐弟弟以外的人替她说话，这个人还是方家爷。

在她的记忆里，方家爷不常管家中的事，平时会干些农活，空闲时便只是叼着一个烟斗坐在院中晒太阳。

由于方家穷，买不起烟草，所以那烟斗里很少有烟，只有在逢年过节才会飘上几缕。

这边方家爷见方家奶依旧不想松口，又压低声音挪到她耳边好好商量。

“哪有好心人会平白无故借给一个孩子这么钱，怕是会骗着她签高利借条，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可不只是二两银子了。”

方家奶明显有些不服气。

“反正是她这丫头片子自己闯的祸，大不了再卖她一次。”

“我刚还答应了方丫头不卖她，我可不干这失信的事。再说，你就不怕方二和你拼命？”

听到这里，方家奶猛地一拍桌子:“他敢？”

话是这样说，方家奶却没有继续要方绵绵的那二两银子，只哼了一声，然后闭口不言了。

她是爱钱大过爱面子，但方家爷正好与她相反，这次他铁了心要护着这个丫头，她也没有办法。

这是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又以长为尊，方家爷虽然平时不怎么管事，但只要是发话，整个方家就没有敢不听的。

这边方绵绵看到她奶老实下来，连忙继续开口向她爷讨个保证。

“爷，光说可不行，咱们得写个条，然后你签字保证不卖我才行。”

她奶一听这话又忍不住了：“你这丫头，我和你爷还能骗你不成？再说，你一不识字，二没有纸笔，上哪去写？”

方绵绵自然不会被她奶这几句话就给蒙混过去，她摇摇头，偷偷在衣袍下狠掐了自己的淤青一下，挤出两滴眼泪，让自己看起来更委屈。

古代以孝为先，她不可能过去和她爷奶硬钢，只能装成这样。不然，就连有理也说不清了。

“可是，已经把我卖了一次了，我真的好害怕……”

方绵绵已经被卖过一次，所以害怕方家爷也能理解。

只是……

“绵绵，不是爷不答应，而是咱家识字的也没几个，更别说纸笔了。”

一旁一直观察情况的方鸿云听到这些话立马跳了出来，想到能帮到姐姐，他得意地扬起了脑袋。

“我这里有纸和笔，可以借给姐姐！”

方家虽然穷，但却有志向，一心想出人头地，所以家中一旦出现有学习这方面天赋的孩子，砸锅卖铁也会送去上学。

哪怕是考上个最低的秀才，那也是祖坟冒青烟了啊！

这下还等不到她奶拦，她爷就不同意了。

“不行，纸笔都这么贵，不能浪费在这种地方。”

“没关系的爷，可以用练完大字的草纸写！”

说着，方鸿云已经在人群中钻了出去，没过多久就，就抓着纸笔再次返回。

方绵绵观察到，那纸上都是半透明的大字，应该是方鸿云不舍得全用墨汁然后掺了水。

方家爷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立即开口提醒他，让他以后就用纯正的墨汁练字，不许搞这些。

在他看来，只有什么都用最好，才有可能学好，在学习这方面还使小聪明的，难成大器！

那都拿来了，方家爷也不好再拒绝，权当是检查方鸿云的功课，让他给方绵绵写了条。

不得不说，方鸿云在学习这方面是有天赋的，才学了一年，字就认识了好多，基本上方绵绵说出来的内容，他都能写出。

字体虽然有些显幼稚，但也横平竖直，不算难看。

写完后，方鸿云一脸骄傲的将自己手中的纸递了过去，方家爷的表情也难得柔和下来。

因为他虽然不太懂这些，但也能看出个大概。

这方鸿云，比方一家的孩子强上很多，那孩子虽然也有天分，但学了三年，却还没鸿云写得好看。

方家爷虽然没上过学堂，但还是认识过几个字，也会写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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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一眼纸，在右下角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后将纸递给了方绵绵。

“丫头，这下你能安心了吧。”

方绵绵接过来，检查了一遍后终于放下心来。

方家奶看着事情结束，又拿起了以往的气派。

她先是看了看周围站着的方家人，而后叉着腰大声喊起来。

“行了，没事就抓紧干活去，别围着这里看热闹了。”

这一嗓子的声音极大，方家人都不敢继续久留，挤着门出了屋子。

看着方绵绵没有走的意思，方家奶很是不满：“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方绵绵并没有直接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