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朝暮回锦园大约得1小时20分钟的车程，来不及细想周之音为什么明知他住所以及公司都在城东，却会选择城西这么偏的餐厅，他以各路段最高限速往回开，硬生生将车程缩短至一个小时。

陆知返看着一片漆黑的别墅，现在也不过才刚过十点，米涂一般这个时候还在护肤，看来今天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他不知道回去该如何和她解释，也不知道该如何哄她才好，烦躁地从中央扶手盒里的烟盒里取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想到她不喜欢闻到烟味又立马掐灭，倚靠在驾驶座上缓了缓，才从地下车库的电梯进门。

开灯之后有种不辨日夜的光明，他下意识地看了眼沙发，想到生日那天她缩在沙发上可怜兮兮地等他等到睡着，心里不觉有些庆幸，生气总好过干巴巴地一直等着。

陆知返去厨房想倒杯水，无意瞥见盛放湿垃圾的垃圾桶里被倒掉的菜，料想她应该是洗好自己喜欢的菜等着他回来，他无法想象她会以怎样失落的心情倒掉。

倏地，他目光紧锁在盛放其他垃圾的垃圾桶里面的泡面桶，此时已经完全忘了来厨房的目的，他走到主卧，门没反锁，轻轻一拧就开了。

米涂给他留了一盏床头灯，那昏黄灯光照出小小的人影，她没再将头蒙进被子里，脸完全露了出来，纤长黑密的睫毛在眼睑处落下一层阴影，五官在灯光下显得更为立体，嘴唇不点而红，说不出的魅惑感。

米涂在陆知返推门进来的时候就醒了，更准确来说她根本就没睡着，现在还不到她生物钟所认定的睡眠时间。

陆知返也发现了，她睫毛随眼皮的抖动而轻颤，他走了过去坐在床边，在她脸上轻轻碰了碰，见米涂不理会还在装睡，他作恶地加重了力气。

米涂脸颊微鼓，想把那只手给弹飞，做出这一举动之后又嫌想法太幼稚了，在忍不住笑出来之前转身背对着他。

陆知返隔着被子抱住她，声音里是述不尽的柔情：“三岁，对不起，肚子饿吗？想吃什么，给你做。”

“不是三岁！”米涂手肘隔着被子捣了捣他的腹部，闷声道。

“嗯，五岁了！”陆知返决意陪她幼稚一场。

“陆知返，你好烦！”米涂转身朝向他，怒目而视。

“嗯，我烦，对不起。”陆知返应和道。

“陆知返，你今天好过分！”

“嗯，我过分了，让你不开心、受委屈了，对不起。”

……

无论米涂说什么，他都毫不犹疑地附和，再附赠一句“对不起”。

最后，以米涂的词穷告终，两人结束了这场幼稚的对话。

“五岁，你真好看。”陆知返也不知道如何哄女生，但他知道，夸她一定不会错。

“嗯哼，还用你说！”米涂的表情像极了一只骄傲的小孔雀，毫不谦虚地收下了他的夸赞。

“嗯。”陆知返缓缓凑近她，就在两唇快要相贴时，米涂往后缩了一下，神情带着一丝痛苦，“你抽烟了。”

陆知返表达了一下歉意，然后在起身想按亮屋内灯光时，先捂住了她的眼睛，然后慢慢地透一道光给她，直至她完全适应才松开手。

“我先去洗澡。”陆知返俯下身揉了揉她蓬松的发顶。

米涂笑着点了点头，在见到陆知返进浴室之后那张笑脸立马垮了下来。

其实，她鼻子一直都还挺敏感的，可能别人闻着细小的味道会在她这无限放大，所以她闻到的不仅是那淡淡的烟草味，还有柑橘调的香水味。

她知道不该胡乱猜测他的忠诚，但一想到他鸽了与她的约定，没有及时与她解释，害她苦等，却又可能与另一个女人见面，心里的苦闷难捱。

爱情，还真是个沾惹不及的东西，她又不是没见过别的女人找他搭讪，但现在怎么就如此矫情地受不了了呢？

等陆知返洗漱完毕躺上床的时候，米涂还没有睡着。

“怎么了？是我吵醒你了吗？”陆知返反思着自己。

米涂倒是发现他最近很喜欢用疑问句，像极了一个温柔的绅士，她很想将满腔郁气发泄出来，想了解今晚的情况，忍了忍到底没问出来，轻轻摇了摇头。

陆知返将她抱进怀里，顿了顿开始解释说：“今天有公司来谈合作事宜，几乎讨论了一天，然后结束后整理了一下，实在是因为忙错过了你的消息，保证没有下次，五岁，我知道你今天不开心了是不是？”

“没有，没不开心，我知道你是工作狂啦！理解的。”米涂也不计较他这称呼，至少比米涂叫起来是亲昵不少。

只是他的解释里，少了最重要的，也是米涂最在意的，也不知道是刻意隐瞒还是怎么，既然他不愿意说暂且就不强求结果了。

“七岁怎么这么好？”陆知返在米涂身后，自然没读出米涂的强颜欢笑，只是欣喜于她对他的理解。

这天之后，陆知返几乎到点就下班，然后会亲自去西街邂逅给她排队买蛋糕，在进小区前先拐到超市买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