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随着最后一桌客人离开，佳约西餐厅准备打烊了。

泥鳅摸着快要抽筋的手，想着心事。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是他的习惯，虽然一直在演奏，可并不影响他敏锐的观察力。他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既不想干涉，也不想评论。

刘大龙面色铁青地把小提琴收进了琴盒，走出餐厅大门。

上班这几天，奇葩四人组都是同出同进，今天也不例外。唯一不同的是刘大龙和金娜站的位置离得很远，眼睛都在刻意地避开对方。

梦琪从厨房出来，一如既往地乐呵呵，“我来也！”

刘大龙一贯的黑脸，她早就麻木了。可金娜没有答话，甚至最爱贫嘴的泥鳅也只说了两个字“走吧”。

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梦琪本来想讲个笑话，一看气氛不对，又咽回了肚子里。

回到出租屋，金娜准备进房间，刘大龙叫住了她：“金娜，你等等，我们让泥鳅和梦琪为今天晚上的事评评理。”

金娜猛地转身，语气充满厌恶，“大龙，我是骗过你，可你这么不屈不挠的纠缠，有意思吗？”

“你！”，刘大龙被金娜呛得说不出话来。

泥鳅和梦琪赶紧过来劝架。

“你们俩究竟怎么了嘛？”

“对呀，有话好好说，这大晚上吵架，影响不好。”

泥鳅拉着刘大龙，梦琪拉着金娜，在饭桌周围的椅子上坐下来。

刘大龙正准备开口讲述今晚的事，金娜打断了他，“我自己的事，自己说，不用你在那里添油加醋。”

讲完事情的经过，金娜看了看梦琪，又看了看泥鳅，“你们说，他是不是无理取闹？”

“别人对你耍流氓，你不反抗，还收别人的钱，这种行为叫堕落！”，刘大龙义愤填膺地反驳。

金娜觉得自己是鸡同鸭讲，“那是小费，餐厅服务生都拿了。还有别人只是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怎么就是耍流氓了呢？”

“你骗鬼呢？别人十块，你一百，那还叫小费吗？那就是摸你手的钱！”刘大龙的话充满嘲讽。

“啪嗒”，金娜猛地站起来，椅子倒了，“是，那就是摸手的钱又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愿意！”

“你怎么不知好歹？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不需要！”金娜的语气寒冷如冰，冲进房间，“嘭”重重地关上门。

剩下的三个人就那样呆呆地坐着，谁也不再开口。

几分钟后，梦琪用手肘拐了拐双手托着下巴，趴在饭桌上的泥鳅，“你平时话最多，今天怎么装哑巴啦？”

泥鳅的声音有气无力，“我能说什么？那是她的私事。”

自从家常菜馆吃饭后，刘大龙一直觉得泥鳅和金娜很合拍。现在，听泥鳅的口气，又觉得是自己想错了，“哎，你怎么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势，你跟她不是关系挺近的吗？”

“你想多了，我早就说过，我跟她是同一种人”，泥鳅还是要死不活的语气。

梦琪撇了撇嘴，压低音量，“信你个鬼！你对金娜那么关心，难道不是为了追她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一改刚才的衰样，泥鳅坐直身体，表情严肃，“我关心她完全是受人之托。”

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得出的结论也不同。

从外人的角度来看，泥鳅对金娜的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从泥鳅的角度，他真的是为了梦中的小女孩飞跃。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是他看重的义气。

由此可见，眼睛也是会骗人的。

这世界上有一种人，平时看起来嬉皮笑脸，没个正形，可自己的内心有自己独特的观念和处事方式，泥鳅就是这种人。

自从认识泥鳅，梦琪还从来没有见到他有这么严肃的一面。泥鳅成了她眼中的谜团，她试图解开，“那你怎么看待小费这个事情？”

“我要是说，不关我事，你肯定会骂我”，泥鳅察言观色之后，接着说：“这就是个擦边球，知道吗？”

“那你的意思是认为我错了？”，刘大龙猴急地反问。

泥鳅又开始不正经了，“呵呵呵，你要是被别人剥个精光，一丝不挂，你难道不跳脚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说人话”，梦琪插了句嘴。

“有时候说人话，还不如说鬼话呢！”泥鳅表情戏谑，开始滔滔不绝，“大龙今天晚上不是对金娜说人话了吗？结果怎么样？要是我，就说鬼话！”

梦琪和刘大龙表情惊愕，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泥鳅有些得意，“人话，大龙已经说过了。鬼话，我来说。摸一下手怎么啦？就当另外一种握手方式，一百块钱小费算个屁呀！一千一万，照拿不误，不拿白不拿。”

刘大龙与泥鳅展开人鬼辩论。

“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这是从小奶奶就教刘大龙的道理。

“呵呵呵，少女被强暴，难道是因为收了钱？难道受害者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