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枝站住脚，伸着脖子往里看。

傅向北一把将媳妇儿脖子给拽回来：“你不会是想进去看看吧？”

陆南枝立刻摇头：“完全没那想法，这个你真误会我了。”

埋尸之地五年，还是一个冤死惨死的女尸，那怨气可想而知的重。她是疯了么，想进去看看。

“向北，我就是忽然想到一个事。”

“什么事？”

陆南枝左右看看，小声：“陈大山害死胡桂花的时候，留下一封遗书，给自己脱了罪。这楚心洁‘私奔’前也留下书信，给吴庆智洗干净。你不觉得这两件事情节类似，配方也熟悉么？”

都杀妻，都留书。俩家又因为胡家有牵扯。

陆南枝见傅向北眉宇间满是沉思，又小声咕哝了一句

“都说外甥像舅。”

傅向北忽地伸手将陆南枝扯到自己身边。陆南枝不明所以的转头，才看到有两个蹒跚的老人，哭天抹泪的过来，她刚站在路中间，挡着人家了。

两位老人应该是一对老夫妻。老太太眼睛瞎了，老头儿后背弯的厉害，手里还提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着香烛、元宝、纸钱。

他们一直走到警戒线边，然后对着那紧闭的大门，蹲身烧起纸钱来。一边烧，还一边呜咽的哭着，更夹杂着一些话。

这回，不用陆南枝好奇，傅向北就快步过去了。

“我可怜的女儿啊，你冤死了五年，现在终于重见天日了。”

“小洁，我和你娘不敢死，也不能死，留着这口气，就是等着你含冤昭雪的那一天。”

傅向北装着路人，上前问：“叔叔，我在附近住，听说这事了。看您这样伤心，难道早就知道令爱是被人害的？”

老人歪头看看傅向北，浑浊的眼睛里带着丝警觉。

陆南枝上前，蹲身到二位老人身边，还从竹篮里拿出两个金元宝投进火盆里。

“叔叔，我们不是警察，就是附近的街坊邻居。那时候，我和我老公刚认识，就听说这边有一对特别恩爱的夫妻。

丈夫交通局的，工作很忙，节假日也要带妻子逛街看电影。妻子喜欢打扮，丈夫就买来各种护肤品，新衣服。丈夫给妻子捧在手心怕化了，含在……”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瞎眼老太太忽地激动起来，紧闭的眼睛里流出两行浊泪，干瘦枯枝一样的手使劲拍着地面。

“恩爱是假的，婚姻是假的。可怜我闺女什么都不知道，最后被人白白害了性命啊。”

陆南枝转头看向傅向北，傅向北眼底也满是狐疑和费解。

这老太太怎么会说‘婚姻’是假的？是太激动嘴瓢了，还是……

老头一把按住老太太的手，小声：“别说了别说了。小心隔墙有耳，谁知道那些助纣为虐的警察藏在哪儿。再来一次封口的话，我们这把老骨头是真挨不住的。”

老头一番警告后，老太太便只剩下哭，什么都不说了。

这有情况，还是大情况！

但两口子没再停留，陆南枝转身走的时候，还说了一句‘神经病’。

夜，又下起小雨。

楚江睡不着，坐在小厅抽烟袋锅子。一锅子接一锅子的抽，最后就是满屋子烟气，听到卧室里传来老伴的咳嗽声。

楚江转头看看屋里，将烟袋锅子磕在凳子上，不抽了。

院中的大黄忽然叫了两下，但也就是两下便不叫了。

楚江还是不放心，便拿过手电筒开门出去看看。一开门，看到两人打着一把伞站在院中。

屋子里，灯光下。

楚江看看面前白天偶遇的两人，又看看报纸上那么大的照片。反复对了几遍后，哆嗦着声音问：“你们……你们真的认识偗长，能给我闺女沉冤昭雪？”

傅向北起身，给楚江敬了一个军礼。

“老先生，我用我九年部队的军人名誉跟您保证，我定会将这事情查的水落石出，还世人一个真相！”

楚江不相信警察，但是相信军人。他激动的热泪盈眶，赶紧去将老伴从卧室里搀扶出来，大概介绍了傅向北和陆南枝。

老太太憋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有人帮自己。直接眼含泪花，咬牙切齿的骂起来。

“那吴庆智就是个骗子，大骗子。他骗了我女儿，害了我女儿一辈子。我可怜的小洁啊，最后还被他害了性命。”

老太太情绪非常激动，岁数大了，语言也组织的不好。翻来覆去就那几句。最后还是楚江将事情给说清楚了。

“那吴庆智根本就不喜欢女人。当年他风风光光的娶了我女儿，就是为了掩饰他同性的身份。这个是我女儿结婚后很久，总是问她怎么还不要孩子，被逼的紧了，她才哭着说的。

那时候我和老伴很生气，坚持让她离婚。但我女儿有些犹豫。因为我们老两口身体不行，得常年吃药。那几年我们吃药生活，都是吴庆智帮助的。这要是离婚了，我女儿就怕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