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跪地拱手哀求：“兄弟饶了我吧，大哥第一次……第一次干这事。再说， 兄弟你也没啥损失，就饶了大哥这一次吧。”

傅向北冷笑一声：“手指头都被剁掉俩的惯偷，会是第一次干这事么？今天的第一次吧。”

男人猛地抬起头，一双鼠眼瞪起老大的看着傅向北，嘴唇动了两下才有声音发出：“你……你看出我是干什么的了？”

傅向北蹲身捏住男人的右手，借着月光看看男人的断指处。

“你是左撇子，无论抽烟还是喝酒都是左手。那你铡草干活的时候，就该是左手为先。而你却是右手缺两根手指，不奇怪么？”

男人大声说道：“我年轻时候是习惯右手。右手缺了手指头后，才换的左手！”

傅向北扔了男人的右手，换成捏住他左手手腕给按在地上。

“那你给我示范一下，铡刀铡草的时候，你是用怎样的动作，又出现怎样的意外，才能误将最后两根手指齐根切掉，其余三根却安然无恙的。”

男人左手在地上比划了几下，最后放弃。因为不管用什么动作，最后两根手指都是最安全的。

“好，就算我的手指不是铡草切掉的，是被人切掉的。那你怎么就断定我是扒手，而不是怀疑我曾经是混社会的？”

傅向北扔了男人的手腕，厌恶的在他肩膀反复蹭了几下。

“是扒手还是混混，我开始的确拿不准，所以我们喝酒时候，我和你握了一下手。你说你是车站搬货的力工，可你掌心光滑柔软，手指指肚上却是茧子很厚。由此可见，你不是改邪归正的混混，而是至今还在以此为生的扒手。”

男人回想两人喝酒时候的那个握手，懊恼的使劲拍一下自己的脑门。

“哎呀卧槽，大意了！”

“不用如此你懊恼，你露出的破绽又不止这一个。”

“我还露出别的破绽了？”

傅向北弯腰给男人拎起来，推着他一边走一边说。

“你说你是力工，穿着补丁衣服，拿着补丁袋子，却抽着成盒烟卷，喝着不便宜的红星白酒，还一次带两瓶酒，这不奇怪么？还有，我每次故意紧张我的背包，你的眼神都会跟着动一下。这职业的贼眉鼠眼也是藏不住的。”

男人听的不住摇头，忍不住自嘲。

“我还以为自己演的天衣无缝，想不到在你眼中却早已漏洞百出。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你都喝了酒，那酒里我是放了蒙汗药的，你又怎么会安然无恙？”

傅向北从裤袋里掏出一个手帕在男人鼻子上过一下。

“我是喝酒了，但没有真咽下去。而是每一口酒都压在舌头下，做出了假装吞咽的动作，等你不看我的时候，捂嘴吐了出来。所以，你的蒙汗药，都在这手帕上呢。”

男人傻了，这一次他栽的心服口服。

“说到底，我还是大意了。你给我的感觉是很实诚的人，问啥说啥，我还以为你是一个毫无心眼的愣头青，谁知道你这愣头青却把我这只老狐狸给玩了。”

“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只要继续伸手，你就该想到迟早还会有失手的一天。风越来越大了，快点走。”

男人被动的走了很远，才想起问：“你这带我去哪儿？”

傅向北抬手一指身旁：“派出所，到了。”

男人的脸一下子白了，竟不知道和傅向北走着聊着，不知不觉到了派出所门口。

“慢着！兄弟我要将功补过！我寻上你不是瞎撞上的，是有人跟我透漏了你行踪。那人说你出门是给集体办事的，身上带了很多钱。如果我能拿下这一单，就可以金盆洗手养老了。

兄弟，我岁数不小了，也不想偷偷摸摸到死。所以才从大桥镇到此来堵你。兄弟，你要是送我去派出所，那这个人我就烂在肚子里，带进棺材里。你要是放了我，我就告诉你背后捅你刀之人是谁！”

傅向北深邃的眼睛渐渐幽暗起来……

大北北走的第三天。

刮了半夜的风，一早上起来气温就低，看天边渐渐涌上来的云，一场雨势在必下。

化肥怕雨，不然就都化了。看这雨可不是阵雨，就是不知道是下一天，还是下几天。这个时候也没有天气预报，反正傅向北的归期肯定是要迟了。

陆南枝心底里是希望傅向北早点归来的，但是发生了这些多事，回来也是愁人。

早饭做了玉米面粥和葱花软饼，布置好餐桌，叫孩子过来吃饭。

“牛牛妮妮，今天得下雨，就是不知道啥时候。你们今天不管是玩儿，还是给鸡鸭弄菜都别走远，就在家附近知道么？”

牛牛妮妮很乖的点头，然后安静吃饭。

陆南枝看俩崽这样有点愁。以前吃饭，妮妮小嘴不闲着，说说这个说说那的。现在这样安静，想是过了一夜，睡了一觉，还惦记那个疯女人呢。

但你们就算这般惦记，我也是铁了心高低不会管的。

陆南枝装看不明白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