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回去以后许岑拉着姜野 到快天亮。

在（1）来临的那一刻，他突然回想起文佳对他说的话。

“看得出来他现在挺喜欢你的。”

“阿野不是一个很有长性的人。”

“他小时候说过要娶我做他的新娘，现在也可以拉着另一个男人的手告诉我这是他的男朋友。”

“别用这种戒备的眼神看着我，我对你并没有恶意。”

“你相信吗？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你们也走不了多远。”

“你不适合他。”

他当时说了什么？

他并不服气，合不合适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何时需要旁人来置喙了？

（2）过后的姜野，脸上带着饱餐后的餍足。

许岑窝在他肩膀上，抬头亲他的下巴。

“老公。”

平时只有在意乱情迷的时候他才会这么叫，清醒的时候不管姜野怎么哄，他都叫不出口。

但他现在肯了。

“嗯？”

姜野亲了亲许岑的额头，把手放在对方莹白圆润的肩头（3）的抚。

“你是因为文佳才喜欢音乐的吗？”

姜野顺着肩线往下滑的手微微一顿，没有立刻回答。

他想了一下，还是如实道：“一开始确实是。”

许岑缓缓转过身去，背对姜野。

两人之间留出了不大不小的空隙，许岑前倾的动作露出（4）的后背，脊骨凸出，像山峦迭起的峰谷，还未干透的汗珠顺着（5）滚滚而下，被姜野接住了。

许岑瑟缩了一下，被（6）的有点痒。

“生气啦？”

“没有。”瓮声瓮气的。

相处了这么久，姜野也不是完全看不懂许岑心思的“钢铁直男”了。

他想看着许岑的脸说话，可许岑不肯转过来，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姜野只好从许岑身上越过去，换到另一边和人面对面。

捞出躲起来的小脑袋按到身上揉了揉，好笑道：“是谁说有问题要好好沟通的？怎么自己一不高兴就躲起来了。”

“我没有不高兴。”

“还不承认了？”

姜野捏了把许岑的脸。

“虽然很想多欣赏一下你吃醋的样子，但是为了避免误会我还是得解释两句。”

看到怀里的小脑袋动了动，耳朵竖起来，姜野觉得有意思，玩玩耳垂继续道：

“小时候因为一些原因，文佳在我家住过一段时间，我的钢琴确实是她教的，我一开始对音乐感兴趣也确实是受了她的影响，但后来之所以坚持这件事情，就只是因为我自己喜欢而已。”

“那'未婚妻'呢？”许岑还是对这个称呼有点耿耿于怀。

“那真的只是玩笑话。”

姜野把手从许岑的脖子下穿过，更紧地搂进怀里。

“文佳比我们大几岁，又很出挑，那时候在我们那群半大孩子的眼里是公认的女神，大家都以长大后能娶她做老婆为荣，没少为此私下较劲。”

许岑轻轻哼了声，“然后呢？”

“我从小是个挺要强的人，不甘心输给别人，所以当时我就扬言长大以后要娶文佳做新娘，让大家都别争了，听我指挥。”

许岑噗嗤一声笑出来。

“后来文佳出国了，我们各自有了新的生活，联系也少了，要不是叶彭总爱拿这事来开玩笑，我都要忘了这回事了。”

许岑抱着姜野的脖子蹭了蹭。

“怎么？不生气了？”

许岑不说话，姜野把人压到身下。

“你看你这嘴撅的都能挂香肠了。”光说还不得劲，两个手指捏住许岑的腮帮子，嘴唇被捏成了一个甜甜圈的形状。

“明天吃香肠吧？”

许岑费老大劲才挣脱魔爪。

“你不是说不吃？”

前段时间姨母来京看他，顺便带了些自己做的香肠。

南方人过冬喜欢自制腊肠，许岑也很久没有吃到家乡的特产了，兴冲冲地跟姜野分享，结果这人一听说是用猪肠子灌的，满脸抗拒。

“我现在又想吃了。”

……

在家窝了几天，有点无聊，临时起意去看看姜野出国前开的那家店。

全京都唯一一家“原野”线下实体店开在盛世广场。

整层楼就数这家店面最大，很工业前卫的装修风格，进门有一面涂鸦墙，大胆的泼墨设计，五彩斑斓却不显得凌乱，中间是一句硕大的标语“做最真实的自己”，下放还有一排红色的字，不像是用笔写的，倒像是随便用手写的，字迹潦草却看得出书法的功底：

“原野，敬自由。”

某人16岁的信手涂鸦，后来被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后，对方觉得这个概念很好，于是拓印下来作为品牌理念挂在官网和每一家线下门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