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渊和念空两人面对面坐在了院中菩提树下。

念空早就已经在石桌上准备了一壶热茶，亲自给姜渊倒了一杯。

“好茶。”

茶水入喉，淡淡的茶香便在口舌中化开。

同时，一股极其纯粹的灵气顺着喉咙流入四肢百骸。

这是品质极高的灵茶，念空竟然拿出此般灵茶招待姜渊，足以见得他对姜渊的重视。

念空嘴角仍旧戴着那和煦的笑容：“小施主喜欢便好。”

姜渊放下茶杯，不耐烦道：“你们这些秃驴有话就不能直接说吗？非要婆婆妈妈，拐弯抹角的。”

“阿弥陀佛。”念空双手合十：“既然小施主如此直率，那平生也便开门见山。”

“今晚我邀请小施主前来，其实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姜渊挑了挑眉：“地下面那个东西？”

念空点点头：“正是。”

昨天姜渊用神识探测地下的时候，便发现西水寺的下方有一处很大的空间。

空间里面有一团朦胧的黑雾，具体有什么姜渊看不清楚。

黑雾周围全部都是镇魔咒，足以见得那个被关在地下的东西非同一般。

“所以你们到底在里面关了个什么？”姜渊好奇地问。

念空重新给姜渊斟了一杯茶，卖了个关子：“小施主可曾听说过关于西海湖的传说？”

姜渊想到了白天三无给他讲的那个故事：“蒲牢被蛟龙鸠占鹊巢，又因为玩忽职守被镇压在了湖底，过程中死去的传说？”

念空笑了笑说：“没想到小施主的学识如此渊博，其实这个传说还有一个后续。”

“洗耳恭听。”姜渊淡淡道。

不出所料，念空接下来要讲的事情应该就和地底下那个东西有关。

“其实那条蛟龙当年并不是做恶多端，反而在蒲牢云游四方的时候担当起了青唐水神的职务。”

“正是因为有了蛟龙在这近百年的时间来替蒲牢施雨，这才才保证了青唐的百姓风调雨顺。”

姜渊挑了挑眉：“这么说来，这条蛟龙死的还真够冤枉的。”

“明明做了好事，最终被老龙王的儿子一棍子打死。”

“非也。”念空摇了摇头：“蛟龙并没有死，在他命悬一线的时候，当时的西水寺主持尚德高僧把他救了下来。”

“天庭见在蛟龙对当地百姓有恩的份上并没有过分追究，而是让其在西水寺修行。”

“蒲牢本来因玩忽职守，被罚镇压在西海湖底百年，可仅仅过了五十年，东海龙王便动用关系免去了蒲牢的责罚，并去了天庭担当要职，西海湖重新来了一位水神。”

姜渊不由得一声嗤笑：“从古至今，有权有势的果然都是一个德行。”

念空继续讲述：“在西水寺修行的蛟龙法号博海，他得知这个消息后非常生气，他觉得老天不公。”

“自己明明做了好事却要在西水寺苦修，而蒲牢玩忽职守害了那么多百姓还免于责罚。”

“好在尚德主持及时开导，才让解了博海心里的怒气。”

念空的版本和三无的有些出入，不过总体上大同小异。

“后来呢？”姜渊问：“那个博海真就静下心来修行了？”

念空重重地叹了口气：“后来的某个雨夜，博海妖性大发，把西水寺包括博海主持在内的二十七位僧人屠戮殆尽。”

“两华寺在得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便派高僧前来镇压，最终经过一场恶战，把博海镇压于两华寺下方。”

听完念空的讲述，姜渊皱起了眉头：“他为什么会妖性大发？”

在西水寺念经礼佛几十年，不说身上的妖气全被净化，至少也所剩无几。

突然暴起伤人，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念空摇了摇头：“关于博海妖性大发的原因，当年两华寺的高僧也没能查清。”

“为什么不直接把他杀了？”姜渊问。

妖毕竟是妖，而且还杀了那么多人，没必要留着。

“阿弥陀佛。”念空双手合十：“博海毕竟是佛门中人，而且当年造福青唐百姓，两华寺认为他功过相抵。”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终生都要被镇压在西水寺下忏悔。”

“假情假意。”姜渊淡淡道：“所以你今天找我来是想让我帮你把那条蛟龙杀了？”

“非也。”博海沉声道：“时过境迁，西水寺下的封印越来越松，尤其是到了晚上邪气过重，我不得不让全体僧人诵念金刚伏魔咒才能压制。”

“我今晚请小施主来，是想让你与我联手重新镇压博海。”

虽然过去了上千年，博海的法力估计在阵法的压制下所剩无几。

但他毕竟是一条即将化龙的蛟，为了保险起见，念空还是想让姜渊帮他压阵。

姜渊喝了口灵茶道：“这是你们佛门的事情，与我们道家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