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进房间,魏无羡便直接把江澄按在了榻上,瞪着眼睛咋呼道,“江澄,你闭个关怎么跟重新投胎似的,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江澄用脚把人掀开,整了整袖摆无语道,“你会不会说人话?”
“我怎么不说人话了?”魏无羡扭腰躲过江澄,拽着江厌离的袖摆告状道,“师姐你看他,还踢我!”
江厌离好生无奈,头疼道,“要不你们打一架吧。”
魏无羡忙摇头,“他现在了不得了,连紫电都有了,我可不敢跟他打。要是不小心挨上一鞭子,我不就跟那门口的地板一个样儿了?!”
江厌离听他提及紫电也想了起来,转头问道,“阿澄,阿娘怎将自己的灵器送给你了?”
江澄抬起右手看向指环,垂眸半晌才道,“我此次闭关有所成,阿娘甚是满意,恰逢要来这云深不知处听学,便将紫电传给了我。阿姐,阿娘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恨不得我压下所有少年才俊的锋芒,一枝独秀呢。”
魏无羡噗呲一笑,伸着大拇指道,“你秀你秀你最秀,有了紫电你快所向披靡了都。一鞭子吓得那掌柜连话都不敢说,真是咱云梦江家的第一人!”
江澄白他一眼,“你少跟我贫嘴,有这功夫就帮我去给那掌柜的赔个钱。”
魏无羡不解,“干嘛让我去?人可是你吓坏的。”
江澄反问,“你也说是我吓坏的,我要过去赔钱他肯收吗?”
“啊,那倒也是,”魏无羡恍然,上下打量江澄一眼,啧啧有声道,“我觉得他不单不会收你的钱,搞不好还会给你上供,讨好你这个煞神。”
“你胡说什么?!”江澄闻言瞪他一眼,作势要起身去揍他。
魏无羡忙躲到江厌离身后保平安,直冲江澄做鬼脸,“我哪有胡说?!师姐都能作证,你也快去照镜子看看!都不知你闭关到底练得啥,整个人看着凶巴巴的,气势也太盛了些,好像一言不合就要大开杀戒似的。师姐,你说是不是?”
江厌离仔细看着江澄,眼眸一如往常柔和,她想起刚刚江澄挡在她身前与掌柜理论的模样,蓦得笑了,“阿澄确实是不一样了,感觉一下子变得高大起来,瞧着很是威严厉害。就在刚才,我瞧着你的背影好像同时看见了爹和娘,那感觉......很是安心呢。”
江澄也笑了,只这一笑就像一身凛冽化成春水,少年意气又回来了,他走到江厌离的身前,拉着她的手道,“阿姐,你总也不争不抢,在我看不见的时候不知受过多少委屈,今日之事亦是如此。他人欺你面善心软,我便做那怒目金刚,但有来犯,决不轻饶。我的阿姐,绝不能随随便便教人欺负了去,谁也不行。”
江厌离心下熨帖,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柔声道,“是阿姐太没用,教阿澄担心了,可是阿姐有阿澄在身边,一直很幸福,不曾有过委屈。”
魏无羡就站在江厌离的身后,突然冒出颗头来,“那阿羡呢?师姐不要阿羡在身边吗?”
江厌离吓一跳,笑着给魏无羡摸摸头道,“自然也要有阿羡啊。”
魏无羡满意地眯眼笑,却被江澄一把勒住脖子,骂道,“怎么哪儿都有你?不是给掌柜的去赔钱吗?”
魏无羡把手伸到江澄的眼皮下,理直气壮道,“那你倒是给钱啊!”
江澄松开手,没好气地解下自己的钱袋,“要多少?”
魏无羡一把抢走钱袋,掂量掂量后道,“只多不少。”
江澄赶紧就想抢回来,骂道,“你丫是不是又把月钱败完了,敢打我的主意?!”
魏无羡机智地躲开,瞬间跑出房外,嘿嘿笑道,“不要小气嘛阿澄,大不了我给你买天子笑。”说完,人都看不见了。
江澄跳脚,忙追上去,大喊道,“那还不是花的我的钱!”
江厌离看着两人追逐的身影,忍俊不禁地摇头道,“刚说是大人了,转眼又成孩子了。”话虽如此,她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长大后的风雨太过刺骨,一个人扛该有多苦。
不若一辈子不要长大,永远在一起,不离也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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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氏讲学第一日只得两件事,一听蓝氏家规三千五百条,二行拜师之礼。
在又长又臭的家规听完之后,各家子弟送上拜礼的环节都算有趣一些。
兰陵金氏金子轩,所送之礼是用金线编成的河洛经世书一套,生怕别人不了解,老子有钱!
清河聂氏聂怀桑,所送之礼是一尊紫砂丹鼎,而捧着这份礼的却是孟瑶。
有人窃窃私语,言及他的身世,只道他是兰陵宗主的私生子,同金子轩有云泥之别。
江澄冷眼看去,突然发作,“有些人说点闲言碎语恨不得全世界都听见,就怕别人不晓得他们是碎嘴婆子,不堪大用。”
孟瑶本在隐忍难堪,闻言猛地扭头朝江澄看去,不知道江澄为什么会替他说话。
江澄目不斜视,权当不知道,对于孟瑶这个人,他只觉得可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