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的神情明显愣了愣，接着便转回头去，重新拿起了笔。

神色淡漠地开口：“不必了，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小月，别，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

程月一脸不解地看着他，冷声问道：“温和，你今天这是抽什么风？说的都是什么鬼话？”

温和一把抓住和月的手，一脸真诚地开口：“小月，我只是突然醒悟了，这么多年我让你受了太多委屈，我知道你对我肯定死心了，但是心里一直都是爱你的。

只是我把工作看的太重了，也不会表达，忽略了你的感受，我不知道从现在开始改变还来不来得及。”

程月看着温和发红的眼圈儿，终于明白了他今天如此反常的原因。

她曾经不止一次的幻想过这一天，但那是非常久远的事情了。

当她不再抱有任何期待的今天，曾经幻想中的情景竟然出现了。

一时之间，她的感觉非常复杂，有惊讶，有不解，有心酸，但唯独没有欢喜。

甚至，还觉得有些可笑。

程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地吐了出来。

也正是在这一呼一吸之间，她刚刚有些波动的心情，竟出奇地平静下来。

她声音清清淡淡地开口：“温和，比如说有一天，你自己一个人行走在沙漠中，你已经很久没有喝水了，特别特别地渴，特别特别地想吃一颗苹果，吃不到就会死的那种。

但是有你最亲近的那个人就是揣着那颗苹果不肯给你，无论你怎么跟他明示暗示，怎么乞求，他就是不肯给。

然后过了好久，你终于自己找到了水源，你拼了命地喝，终于活过来了，而且，你靠着这处水源走出了沙漠，捕获了新生。

可这个时候，那个人又巴巴地把那颗苹果捧到你面前，说他想明白了，之前是他不好，他现在把苹果给你吃，你告诉我，你还会吃吗？”

温和不傻，他听懂了程月的话，他的心中生出滔天的悔意，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没脸乞求她的原谅了。

他握着程月的手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松开。

可就在完全放开的下一秒，他又迅速地重新握紧。

他看着程月的眼睛开口道：“小月，我知道这颗苹果现在对于你来说，一点儿用处都没有了，但是，我会一直捧着这颗苹果陪在你身边。

万一哪天你感觉无聊了，可以拿起来咬一口当作消遣，或者来不及喝水吃饭，也可以稍微地垫垫肚子，总之，这颗苹果时时刻刻都会陪在你身边，随叫随到。”

程月微蹙了眉头，把自己的手从温和的手里抽了出去。

她转过身，拿起笔淡声道：“温和，一切都太迟了，我现在可以自己买好多颗苹果，你的这一颗，我不需要了。”

“没关系，万一有一天，你忘了买，又特别需要呢。”温和搓着手站起身，笑着说道：“你好好看书学习，我就不打扰你了。”

温和说完没等程月再说什么，便迅速转身离开。

他先是去了卫生间，去洗了把脸，却怎么也洗不掉那汹涌而出的泪水。

他与程月之间的一幕幕在他的脑海里一一闪现，悔恨占据了他全部的身心。

他靠墙蹲在地上，双手插进头发里，默默地对抗着他胸口的疼痛。

他知道，他这点痛，跟当年程月的痛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他要弥补，就从现在开始。

过了好一会儿，温和才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把自己收拾整齐出了卫生间，直奔厨房而去。

细算起来，他已经多久没有下过厨了，好在厨房里的东西都是齐全的。

他用最快的速度做了一碗西红柿鸡蛋面，端出来放到了餐桌上。

“小月，我给我煮了一碗面，你吃点儿再学吧，我先回屋去了。”

温和说完不敢看程月的反应，立马转身往房间走去。

走到门口，他又忍不住回头说了句：“吃完碗就放那里就好，明天早起我洗就行。”

程月并没有给他任何回应，连正在写字的笔也没有丝毫地停顿。

温和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了很多，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程月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将台灯关了。

然后去卫生间洗漱了一下，出来的时候路过餐桌，她看也没看那碗面，直接到另外一个房间睡觉去了。

……

林尽染在温和的办公室实在是睡不习惯，便一闪身进了空间。

反正办公室的门插着，万一有什么事有人来敲门，她在空间里也能听的到。

临睡之前，她又没忍住看了一眼沈时川的行动轨迹，见他一直在不停地移动着，便知道他正在执行任务，便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林尽染在空间里洗漱好才回到了温和的办公室，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