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杂院里没什么娱乐,听到动静,大家伙都端着碗跑出来看。
原来是小胡子抓住了两只小狗,正一手一个,作势就要往地上摔。
“造孽呦,我说葛三,那也是两条命,你杀生是要遭报应的。”一个老奶奶顿着拐杖说道。
“两条命?你说错了,这是两坨肉,摔死就可以下锅了。”小胡子笑得很嚣张。
小胡子这种人,又穷又懒,还心黑手狠,只敢欺负比他们更加弱小的动物。
大黄狗哀叫着,围着小胡子一个劲打转,想要把小狗抢下来。
可惜它只是一条狗,刚一靠近小胡子,就被对方一脚踢开,
“滚开,死狗,想要跟狗崽子一起下锅是吧?那我就成全你们。”
小胡子说着,发狠一脚踹过去,可惜,还没够着狗,他的腿就被一根棍子打中了。
“都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你想摔死我的狗,总得先问问我这个主人吧?”楚云拎着棍子,不客气的又是一棍子打下去。
“哎呦,你是想跟我抢狗肉吃吧?做梦吧你。
谁不知道这是没有主的狗呀?谁有本事抓住,就是谁的。”
小胡子蹦跳着躲避棍棒,一个手抖,两只小奶狗就要摔下来了。
楚云眼疾手快,把两只小狗接在怀里,“算你识相,你要是再想打它们的主意,我就打断你的腿。”
“你,你太不讲理了,这明明是野狗,我要报警。”小胡子捂着腿,气急败坏。
“这是我的狗,名字就叫做大黄。”楚云信口胡说。
没想到,她刚说完话,大黄狗就乖巧的摇着尾巴,蹲坐在她的脚边。
“嘿,我说葛三,你看见了吧,狗也有灵性,知道这闺女对它好,
它这是认主了,你再动手,那就不地道了。”
“是啊,这年头狗也不容易,你看它还带崽子呢。”
街坊邻居们纷纷开口。
除了极个别害群之马,大部分人都是很善良的。
报警是不可能报警的,小胡子理屈词穷,只能仇恨的看着楚云。
楚云带着狗正要离开,突然有个小孩从小胡子葛三身后窜出来,“我要吃肉。”
这孩子七八岁年纪,一身衣服倒是不破,就是脏的要命,都蹭出包浆来了。
他嘴里嚷嚷着,就往楚云身上扑过去。
最要命的是,这孩子还张着大嘴,好像要从楚云身上咬一块肉下来。
这是葛三的孩子。
楚云赶紧让开,“葛三,你家孩子咋还咬人呢?”
“馋肉啊,要是你把狗炖了,他就不咬你了。”葛三一脸无所谓。
脏孩子哭哭咧咧还要往前扑,结果被几个街坊拉开了,
“葛三,别人都能干活挣钱,你连个孩子都养不了,成天坑蒙拐骗,
赶紧把你家孩子管一管,你要是再这样,这院子就容不下你了。”
大杂院里有穷有富,不过都能吃饱肚子。
像是葛三这样的,又懒又馋头一份。
眼瞅着自己犯了众怒,葛三也不敢再咧咧了,灰溜溜的拉着熊孩子回了屋。
东二间是个单间,没有院子。
楚云把旧棉衣拆了,在房檐底下,靠着墙给三只狗铺了一个窝。
狗窝两边,还用碎砖头垒起来,又用瓦片盖上了。
“先凑合一下,明天再给你们做窝。”
大黄狗好像是听懂了,叼着小奶狗进了窝,就乖乖趴着不动了。
不管怎么说,地上有东西垫着,总比它们直接趴在冰冷的地上强啊。
楚云又拿了个破碗,倒了半碗小米粥,又把小米面煎饼掰碎泡在里边,端到狗窝边上,看着三只狗美美的吃完。
院里的人良莠不分,像是帮着大黄狗说话的老奶奶,就很仗义。
楚云拿了两张饼,送到了老奶奶家里,她说的很客气,就说刚做了饼,请老太太尝尝。
老太太姓马,是个明白人,她让儿媳妇收下饼子,然后又给了楚云一颗冻白菜,算是回礼。
这是马老太太去年秋天存在地窖里的,现在要买就贵了。
有来有往,俩人就坐下聊起来了。
“小云啊,你现在有了工作,得在这院子里长住吧?
你那房子孤零零的,没个墙不安全,你还是修个墙吧。”马老太太一句话就说到了楚云的心坎上。
大杂院里住着好几家,大家伙都在自己的房子边上搞建设,修墙,挖地窖,怎么舒服怎么来。
现在有了狗,楚云正寻思着,该弄个院墙挡一挡。
这样一来,煤块什么的,就可以堆在院墙底下,不用放屋里占地方了。
楚云把自己的想法一说,马老太太立刻笑着答应了。
原来,她儿子马老大就是做泥水匠的。
两人聊了一阵,最后定下来,楚云出十斤小米,马老大包工包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