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检查就花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
等检查完,天都快大亮了。
盛非夜看到夏织出来连忙迎了上去,他不由分说不容拒绝的紧紧握着她的手,语调急切的问温茹雪,“妈,检查结果怎么样?”
温茹雪看着自己一脸没出息样的儿子摇了摇头,她手里拿着厚厚一沓资料,说:“没什么太大问题,织织的身体各项指标都在正常数值,腿部大概需要做一个月左右的复健应该就能正常行走了…”
这绝对算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以至于盛非夜听来一时竟有些不敢相信,他颤抖着声调确认,“妈,你说的是真的吗?织织她没事,她真的没事?”
温茹雪翻了个白眼给他,“当然是真的,你妈我可是在全国也排得上号的神外教授,你难道信不过我?”
盛非夜哪敢信不过,他激动的一步上前抱了抱温茹雪,由衷道:“妈,谢谢你!”
夏织昏迷的这三年九个月里,温茹雪是看着盛非夜怎样一步一步挺过来的。
她知道她倾尽所学救的不是夏织,而是自己的儿子。
对于夏织,她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中意不中意,但她知道夏织是他儿子的最喜欢最中意。
所以对于夏织的救治,她半分不敢懈怠,哪怕当初夏织情况危及万分,哪怕她其实这些年已经很少主刀。
但她看着跪在地上恳求让她一定要救下夏织的,她最宠爱最宝贝的儿子。
还是毫不犹豫走进了手术室。
对温茹雪来说,她也没什么所求,她只求她的子女能一生平安顺意。
所以夏织…哪怕她只是一个植物人,她也乐意爱屋及乌。
她救夏织,接纳夏织,要的也不是盛非夜的感谢,她就是…她已经拆散过一个孩子的姻缘。
她只是不想再犯错,只是害怕她儿子也走他姐姐的老路…
“我稀罕你的感谢…”
温茹雪稳了稳心绪,然后打了个哈欠推开了盛非夜,“…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织织累坏了,她需要休息…”
哪怕是抱温茹雪时,盛非夜也没放开夏织的手。
听到温茹雪这么说,盛非夜连忙弯下身问夏织,“织织,你感觉怎么样?我们马上回家…”
夏织的确被这三个小时里各种各样的检查折腾得够呛,此时她一张小脸煞白精神怏怏,却还强撑着对盛非夜摇了摇头,淡淡道:“我没事…”
“乖,你要是累了困了就睡一会儿,我们马上回家…”
乖?
夏织微微蹙起眉头。
她跟盛非夜这关系真是……一夜一场车祸一个转场就转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天差地别的大转弯。
她知道他在她昏迷的这三年多时间里一定对她很好…奈何她的记忆断层了。
她没有昏迷这三年的记忆,一丝一毫都没有。
她现在记得最清楚的跟盛非夜有关的记忆还是车祸那晚,他高高在上傲慢冷漠的要约她去酒店的那一幕…
结果她眼睛一闭一睁,他就说他们结婚了,他还说他一直爱她喜欢她…
夏织一时实在无法适应这转变。
其实她不太想去盛家,但她知道在目前这样子的情况下,她只怕无处可去。
能有盛家一个容身之处,她只能心存感激,根本不该再有其他情绪。
但她又总是不受控制的好奇她曾面对的,担在肩上的现实经过她摆烂的这三年变成了怎样一副面目全非的模样…
三年零九个月…爸爸知道她车祸昏迷的事儿吗?
她三年多没去看他,他应该猜到她一定是发生了意外吧?
还有那些债主…
她这三年没有按时还债,他们会不会找到监狱去?累加的利息又是多少?
还有盛非夜…
夏织神思混乱,胡思乱想着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迷糊间她感觉自己再次被盛非夜打横抱了起来,电梯,车库,上车,下车…最后盛非夜抱着她一起躺到了柔软的大床上。
盛非夜的每一个动作夏织都能清晰感知,诡异的却是不管她怎么用力都无法睁开眼睛。
“织织,晚安!”
虽然此时已经天亮,是全新的明亮的一天了。
但盛非夜抱着昏睡过去的夏织,仍旧跟这三年多来的每一个睡觉前的夜晚一样。
先是轻柔的一吻落在她额间,然后温柔的跟她说“晚安”。
只不过以前他不会抱着她睡在一张床上,但现在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可以不用提心吊胆的与她同床共枕。
折腾了一晚上,再加上之前又喝了不少,其实盛非夜也早就疲累不堪。
但当他紧紧抱着夏织躺在一张床上时,他一双大眼定定落在她的脸上怎么也合不上…
陷入熟睡中的夏织神情平静安详,跟以前一样。
他不由自主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她呼吸很浅鼻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