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程易发了脾气，哭闹着要穿那件新的菱形毛衣。

可程明生也不愿意给，于是两兄弟僵持着，直到齐英做好饭菜进来，瞧见发脾气抱着膝盖拽着毛衣蜷缩在墙角不吭声的程易，顿时来了脾气。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知不知道你哥遭了多大的罪？”

齐英红了眼，走过来，一把将程易手里头的毛衣拽了出来，而后狠狠瞪了他一眼，又当着程易的面，将毛衣塞进了程明生的怀里。

那一刻，他分明看见面前少年眼里的小得意。

是啊。

程易想。

他无非是被放弃的那一个，就因为自己是个健全人，哥哥腿不好，所以他活该被忽视。

眼眶刺痛。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了心底的翻涌。

曾经以为，重生回来，他能够救下妻儿，甚至还带了一点痴心妄想，想要改变自己和一家人的关系。

可是到如今他才发现，都是虚妄。

林清然是爱自己的。

两个孩子的心里也是。

可他的家人，永远只会将他排在不重要的位置罢了。

程明生的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

他看着面前的程易，看着他的脸一点点冷了下来，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也忽然多了些他看不清的东西。

他就这么双手环胸，唇线微抿，甚至还轻轻哂笑了一下，终于开了口。

“真的是为我好吗？”

程易盯着程明生道，“一个，怕我丢了程家的面子，另一个，怕我怕耽搁了他评优秀教师职称。”

“这种带着私心的好，我可真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