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霜，快，快回家。你父亲逝了，你大哥也从云州赶回来了，快点回家吧。” 林月霜听见张婶的话出了学堂就往家赶，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家里满屋都是人，但林月霜只听见二伯母责怪谩骂她的声音，在说她不孝顺没有照顾好父亲。

林月霜只能呆呆楞在原地听着邻居的话勉强捋清事情。

父亲酗酒不知在哪一处撞破了脑袋，血流不止，走到家中喊隔壁的二伯家，却无人敢应答，最后无奈返回家中打算睡醒再说却失血过多。

“林月霜！你快去里屋帮你父亲擦干净身上血迹，若你能早回家中一日你父亲是不会死的。”

二伯母指责她，但林月霜却只觉得好笑。

“父亲平日对我非打即骂，拿刀把我赶出府，我睡着不应他的叫喊他从窗外爬进我的闺房站我床前，对我说以为我死了才不应他的话。二伯母大可看看我闺房的门是不是坏的，是父亲一觉一拳踢的打的。这样的父亲，二伯母，换做是你。你如何孝顺。”

家族长辈听着林月霜的话一个接一个指责着她不尊重长辈，不孝父母。

林月霜再也无法忍受反驳着二伯母的话，而实际也是在说这些冷血旁观却还要骂她不知孝道的家族长辈。

"月霜！够了。二伯母是长辈，不得忤逆。”

说话的是林月霜同父异母的大哥，但他却比林月霜年长十岁，他母亲与父亲和离五年后娶了第二位正妻也就是林月霜的母亲。自小他母亲便以让他更好取得功名带他去了云州，甚至连祖母病逝都未来见上一面。

父亲葬后，林为说为了骨亲血缘要带林月霜回云州，其实也就是为了得到一个仁慈兄长的好名声罢了。

林月霜母亲卫氏却也派人来说想接林月霜过去与她生活。

但那时林月霜才得知母亲也已经改嫁，说是南江做生意的大户。

女子未出嫁前，父死从兄。既是千古之规，也是林月霜不愿再给母亲添加苦恼。

哪怕从小未曾与母亲有过几次相处也希望她如今别再受委屈，幸福此生。

林月霜看着马车外的景色只觉得暗无天日却毫无办法，不知道这样任人鱼肉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林为说是为了骨肉至亲，在族里长辈得到认可后也表现得心疼她这十六年吃的苦。

但林为已经不知多久没有回南城了，哪怕是祖母的病重或是祖母下葬都从未露面，如今说是家中长辈无人要分割地契田契才从云州回来，而族中长辈却因他是男子十分袒护。

他说着以后定要好好弥补对待林月霜，但此时林月霜只看到了他眼中的厌恶与嫌弃。

林月霜只恨自己不是少年郎，不能去有一番作为，而被现在这般让人鱼肉。

“祖母，不知以后日子如何。但我也会努力，好好活着。”林月霜拿着祖母遗留下的手珠小声念叨。

这一年林月霜十六岁，却比同龄的女子沉稳许多。或是太苦了被逼得这般也或是她为了活着磨炼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