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蟠城后，桑雪纪带着江林婉并没有回到两人之前住的别墅，而是去了城市商圈高楼顶层的公寓。

这地方与其说是公寓倒不如说是空中别墅。

800平的套内面积分割成错开的两层，置身其中，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公寓所在。

江林婉倒头睡了一觉，醒来已经到了黄昏。

正伸着懒腰，桑雪纪推门进来，把一个袋子甩到床上。

“换上，晚上有宴会。”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淡漠，语气随意，仿佛是在吩咐仆人打扮属于他的洋娃娃。

江林婉不喜欢这种感觉，却又拿他没办法，捞过袋子打开，拿出里面的礼服。

那是一件淡紫色的礼服，上面隐约可以看出有中世纪概念设计的痕迹，一字领，金线锁边，鱼骨束腰，坠着许多华丽的宝石。

单看任何一个设计，都是以端庄华美作为设计核心。

可偏偏在裙摆两侧开出高衩，以蕾丝作为遮挡，让大腿两侧的风光若隐若现。

端庄而魅惑，华丽中又带着些艳俗。

这样的服饰要是放在大半年前的那个夜晚，桑雪纪断然是不会允许她穿这样的衣服外出，可现在却......

江林婉迟疑着看向他。

桑雪纪没有说话，转身走向落地窗，扯上了窗帘，然后转过身，直视她。

这是什么意思？要她当面换衣服？

等了又等，男人的心声迟迟没有响起，江林婉愈发觉得他像是失了魂，竟然能够做到大脑放空什么也不想。

两人僵持了一会，江林婉见他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犹豫着解开睡衣扣子捂在胸前。

“雪纪，你出去一下嘛。”她扭捏着说。

男人轻笑着摇头，走过来，弯下腰抬手抚摸她的脸庞，“江林婉，之前你不是主动得很吗？怎么现在又害羞了？”

“不是，即使在一起很久，换衣服的时候也不会想要有人在旁边看着吧？”江林婉偏过头，逼迫自己将视线从男人身上移开，“你在旁边看着我......这样很别扭。”

桑雪纪恼怒地捏着她的脸，只是一瞬间，又放了手，改为在她额头上轻点一下。

“你换你的，就当我不存在。”

“......你这么大一个大活人，我怎么能当作你不存在啊？”

“不行吗？”

桑雪纪皱着眉，微微眯起眼睛。

路上的这两天时间，他尽量控制自己，不愿去思考为什么江林婉的行为前后不一致，在他面前和在监控视频里看上去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他很怕，怕答案真的会跟自己猜测的一样。

可他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怕，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他处理，需要他做决定，他不能带着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绪投入工作。

情感这个东西，容易影响人的判断，让严肃的人严肃不起来，让平静的心没法再平静。

就像现在，他明明可以让别人把衣服送过来，却还是忍不住要亲自回来一趟，把衣服送到她面前，执拗地试探她。

只是她调笑似的一句话，也能让他的心难以平静。

【所以，这是代表你再也不愿向我敞开心扉了吗？】

这心声在江林婉听来，却像是得不到糖的孩子在赌气。

这两天，但凡心声响起，十有五六是关于猜测江林婉的心意。

尽管她一再跟他表明心意，给他答案，他也还是固执地如此去想。

江林婉悠悠地叹了口气，用小脑袋去蹭他的大手，“老公，你知道我是爱你的，对不对？”

听她软绵绵地喊他“老公”，桑雪纪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忍不住想要揉乱她的头发。

【不行，我不能被蛊惑，她是为了钱才来到我身边，那就也能为了钱离开我！】

“咳！”

桑雪纪清了清嗓子，猛地抽回手，转身走出房间带上了门。

他松了松领带，很后悔，如果是让别人把衣服送来，他哪里至于心里乱成一团？！

可看到换好礼服的江林婉，他又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柔软的发丝打着卷披散在肩上，江林婉特地在额角的位置分出一缕细丝，为这张精致的脸增添几分俏皮。

至于那身礼服，套在玲珑有致的曲线上已经很是撩人，但江林婉却是真正懂这件衣服的人。

抹胸，束腰，高衩，这样的款式必须得是真空上阵，才能美得无懈可击。

腰肢婀娜，轻轻一转，腿部侧面有一片雪白，若隐若现间俘获眼前人。

桑雪纪沉默地看着她宛若刚刚破茧的蝴蝶，迈着翩跹的脚步来到自己身边。

不知道是怎么了，抬起手，扶着她，在客厅落地窗前走了几步，让晚霞的余晖将裙?上镶嵌的钻石一一点亮。

“还不错。”

桑雪纪边赞叹边扶着江林婉向外走，带着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