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桑雪纪来说，这段日子就好像是被按下了加速键。

记忆里凌梨的笑容像是在前天，昨天却莫名加入了江林婉的脸，而今天……今天被凌梨尾随。

他开会时，那道熟悉的身影在毛玻璃后面影影绰绰。

他去公司餐厅时，总有一道目光隐匿在人群中默默注视。

他开记者会，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弥漫在空气里。

......

刚开始，桑雪纪还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直到现在坐在大厅里，故意调开了其他人，他才找到那种奇怪感觉的起点。

凌梨迈着悠哉的步伐从柱子后面走出来，纤细的指尖划过皮质沙发靠背，来到桑雪纪身边。

“我以为至少要到下班的时候你才会发现我呢。”

“我还没有那么迟钝，”桑雪纪侧着头，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你有话要说？”

凌梨摇摇头，并没有坐下，而是背对着他依靠在沙发旁边，“你在想她吧？江林婉。”

“没有。”

“骗人。”

“噢。”

这样单刀直入的说话方式让桑雪纪很不舒服，不自觉地扯松了领带。

“你会下意识看向她喜欢的东西，奶茶，小吃，烧烤，尽管不想承认，可你一直都在想她，为什么不去找她？”

“为什么要找她？她骗了我，我找她回来做什么？”

桑雪纪皱着眉，他知道凌梨是个很聪明的女孩，非常擅长观察人心，可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变成被观察的对象。

“不用不好意思承认。”

凌梨转过身，弯下腰俯身去看他，笑得像奸计只得逞的猫，“你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来，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走，不找她只不过是你觉得合理的选择而已，你心里其实很想亲口问她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吧？”

“你喜欢她。”

“却不想自己再有软肋。”

桑雪纪沉默了，他明明已经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异样，但被人看穿的感觉确实不好受，而且在旧爱面前承认自己喜欢一个骗子，简直比用刀架在他脖子上还难受。

过了好一会，他才开口，“我对感情已经没有那么多幻想了......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个，我认为我们已经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

凌梨歪着头，将散落下来的头发捋到脑后，露出光滑纤细的脖颈，“我只是觉得奇怪，你为什么不去找她？”

又是这个问题，桑雪纪淡漠地眨眼，一语双关道，“那是她的选择，比起强迫，我更喜欢尊重女士们的选择。”

拒绝他的求婚也是凌梨的选择，现在又来质问为什么不去找另一个背弃他的女人，真是滑稽得可笑。

凌梨不以为然地笑笑，从口袋里拿出棒棒糖，剥开外壳，放进嘴里。

“不找她，总有一天你会后悔。”

没等桑雪纪再说话，凌梨转身离开了大厅。

看着离去的背影，桑雪纪陷入了沉思，他真的会后悔吗？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只有专注于商业才能平复内心的疤痕。

自从江林婉离开，他的生活又回到了简单的两点一线。

家，公司。

沉寂得可怕，又拼搏得无聊。

最可气的是，他感觉自己好像有了些许莫名其妙的变化，排斥其他异性的接近，拒绝除了亲情以外的情感链接。

就像宕了机的电脑，无法再产生新的情感波动。

一切都在乏善可陈中，变得愈发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