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层里的隐晦一点散去，阳光就温暖开来。

早餐不太好，油条，稀饭，看不上眼的榨菜条。

我看看灶堂的二口锅，饭架上刚滤好的米饭，裹着泥巴的红薯，应该是才掐回来的红薯藤，小小的丑丑的秋辣椒，水桶里还压着萝卜菜梗，时间尚早，“老板，我自己做”。

阿琦说，“吃什么”？

“你给我烧火，我先把饭弄好，小火，烘一点锅巴出来，小锅熬锅巴粥，昨晚她们几个喝酒都凶，早上要吃的舒坦一点”。

红薯藤去皮，辣椒做虎皮，灶堂里烤几个红薯，萝卜菜梗当咸菜，煮几个鸡蛋，准备好这一些，起锅，烧油，热气在我脸上蒸腾，炊烟袅袅起，我在人间烟火等你一起吃早餐，想想，也有意境。

王姐说，“一一，你真的是外里贤良美好，内里热情如火”。

老田接着“冰火两重天的女人”。

“见效还是见笑”我挥着锅铲，漫不经心的问道。

“我们肯定是见笑，你那里肯定是见效，而且是奇效”，阿琦说。

"年轻的时候，想着如果他的心里可以容纳任何女人，那么我的床上可以躺下任个男人，现在想来，不成熟，女人的躺不躺取决于孩子，责任，素养，要思虑的太多，而男人，就一根裤腰带，松了往前，紧了后退，丫头们啊，趁青春正好，活当下，做当下，好好修练自己是唯一的逆转”。

“空调和男人一样都不是好东西，可不可或缺，前者让身体忘了四季，人舒坦，后者让心情忘了四季，心像心电图，起伏不定，可都有快乐啊，所以啊，这世间女人是男人的产物，男人是女人的纽带，只是，再狠一点，赚钱工具也未尝不可”。

我夹出灶堂里的红薯，洗了手，“端菜，吃饭”。

上楼时，肖鹏已经收拾好，光着膀子在选衣服，脊背上面的点点痕迹昭告着昨儿的回忆，脸没来由的红了，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昨晚甜腻的味道，慢慢在升温。

“好没有，下楼吃早餐”。

他转头“你做的”？

“嗯，锅巴粥，咸菜，烤红薯，虎皮辣椒应该对你的胃”。

“过来”！

我走过去，他拥我入怀“这一辈子，好的，坏的，与我将错就错”。

“这算表白，哪有这样的草率，花呢，戒指呢，银行卡呢，大金镯子呢”，我望着他的眼睛，说道。

“昨晚伺候的好不好”？

“好”，我不明所以。

“那就可以抵消所有，以后的性福生活指日可待，其它都是虚无”。

我想想，嗯，居然觉得很对。

“走，吃饭”。

无边的稻田，翻滚着稻花，无端就想起了红高粱麦地里的九儿和余占鳌，热情如火的女子，极其绚烂的一生。

老周说，“吃完就得回，晚上有个局”。

肖鹏附和着“别养好的羊到最后给别人牵了”。

“也不是没可能，一期到八期一起动工，几乎要全额垫资，能够拿下来的没有几家，再迟迟拿不下来，业内看笑话的准不少，与其一起捆绑消耗，不如一起双赢，把压力和风险共同分担，我们出其不意，联系华天，但最后属意谋划就直指穹隆，现在是大锅饭不好吃，但总有星火可以点燃，只要利益足够大，穹隆的夏总可以运作一下”。

“嗯，约个时间，就在左岸，组个牌局”。

肖鹏说道，“一一，那天棋牌就不要对外”。

“不光不对外，做一餐饭，最简单的家常菜，老纪，上次喝的陈厚备一点”。

“茅台喝的是利益，陈厚喝的是情意”，肖鹏看着我不解，给我说。

“好，是我自己看着做，还是有参照”？

“上个位汤就可，其它你看着办”。

哎，突然明白，有钱人有时候也要殚精竭虑，没有人的生活纯粹而简单，肆意且妄为。

个把小时，回汉。

肖鹏说，“送不了你们，自己打车”。

阳光不燥，公交车一辆接一辆，我们面面相觑，然后在车上就遇到的一位70岁老爹爹，我把带到店里的红薯移过来，把位子让给他，他给我说了一句，“参加工作时，师傅说好好挂着，所以他一直遵守，70岁了眼不花，腿不抖，没有颈椎病，不给儿子找麻烦，身体倍爽”，老人声音洪亮，笑声爽朗，偶尔蹦几句英语，我和朋友目瞪口呆，老人说，“以后的时间，好好生活，好好挂着，好好听老婆的”。

“年轻人啊，当官要当副，吃饭要吃素，穿衣要穿布呀，这样才全身舒坦”。

我看着自己的蕾丝花边小洋装，嗯，回去就整二套棉麻穿。

“你们要学会享受当前的幸福，不要以为爬上山顶，才能指点江山，其实，蜿蜒的山路更有风景，年纪大了，就什么都淡然了”。

这老爹爹，年轻的时候肯定也是豁达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