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都没有，一切都是一场梦而已。

云襄多想就这么安慰自己，但看到云启与许嫦玉坐在前厅，而主位上坐着的却是一个身高体壮的陌生人时，他瞬间就有了离家出走的想法。可姐姐泪眼朦胧的样子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他不是那种能狠得下心，弃亲抛友的人，所以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了姐姐，哪怕做个没心没肺的傀儡，也要好好活下来吧。

“父亲，姨娘。”云襄拜了礼，抬身看了主位上的人，也不知如何称呼，只能给对方礼貌鞠了个躬。

云启两人虽是坐着，但头垂得低，一副恭顺的样子，显然是主位上的人没让他们说话，他们也就不敢多言多嘴。

“会些什么？”主位上的男人抬着下巴睥睨着站在下面的人。

云襄愣了愣，这是在问他？

“我……？！”

会什么？这是古代，又不是二十一世纪，他一个高中毕业生能会些什么？如果说四书五经都会，那这男人会不会让他即兴发挥一段啊？

云襄思忖了一下：看这人的穿着打扮，一言一举，不像是朝廷当官的，那云启这么着急让他来见是何意？还对人这般敬畏，莫不是……南凌府派来的人？

既然是南凌府来的，那四书五经恐怕还没有琴棋书画重要了吧。毕竟没有谁会让一个娈宠没事背背书，考考功名什么的。

“我会舞剑，会抚琴，能，能赋诗，能填词。”云襄想，大夏既然不存在于历史中，那自己学的诗词歌赋，是不是也可以派上用场了？随便借用几首大神之作，天阙之词应该能蒙混过去吧。

“舞剑抚琴，赋诗填词？”主位上的男人淡淡扯了扯嘴角，似乎是笑了一下，沉声说：“天生的下贱胚子，伺候人的主儿。”他声音不大，却极为讽刺。

云襄倒不甚在意，只是笑了笑，手指捏了下袖边，垂下睫去，轻轻抿唇。

“只是这样貌……”男人摸了摸下巴，从主位上走下来，站定在云襄一步之距，笑道：“的确是太过艳丽了些，但影响不大。”

云启听着这话，立时眉开眼笑，当即胆子也大了起来，小心的开了口：“大人可还满意？”

“不错，”男人拖长了尾音，眼神在云启和云襄脸上来回的扫，意味难明的说：“云郡守好气魄呀，居然愿意为了这一城百姓，让自己的儿子受这般屈辱。”他复又半垂下头，附在云启耳边小声说：“难道不是亲生的？”

说这话时，男人不经意的觑了眼云襄，啧了两声，道：“可惜了。”随即提高了音量，说：“那云郡守今夜便准备好车马，明日一早启程吧。”

“大人，”云启还想说什么，但男人走路带风，人已经消失在门廊外。

“那襄儿也下去了。”云襄看都没看这两人，音色冷硬，转身欲走。

许嫦玉梭了他一眼，眼底全是鄙夷和厌弃，皱了下鼻子，不满的嘀咕：“你看看，你看看，这是什么态度。”

“姨娘觉得我应该是个什么态度？”云襄顿下脚步，冷笑了声：“对你感激涕零还是依依难舍？”

“襄儿，”云启微微怒道：“怎么和你许姨娘说话的？”

云襄把唇抿成了一条线，本也没打算再和两人说话，云启却再次开了口：“你随为父去书房，为父有事与你交代。”

云襄没动，只是用那双狐狸眼不解的看着自己这个便宜父亲，难道真如方才那男人所言，自己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否则，云启的脸上为何连一丝不舍或者悲戚都没有。

云启见他不动，深吸了口气，好言道：“襄儿，你若是不愿意，父亲也不会强求，只是……”他咬了咬牙，眼底有泪闪动，发狠道：“只是平河郡这一城的百姓是无辜的，父亲不期望你做英雄，但希望你能问心无愧。”

云襄看着他，想笑，觉得娱乐圈应该欠云郡守一个金马影帝奖。

怎么这么会演！

“父亲到底想要什么？”云襄看得出，他并不是为了救平河郡，而是另有所图，剥开了这层皮，也不知会有什么样肮脏的结果，但或许并不会比被蒙在鼓里更坏：“不妨与我直说，或许，我们可以谈谈条件。”

“我并不觉得自己亏欠平河郡的百姓什么，我没有那么大仁大义，为了这一城不相干的人，而送上自己的一辈子，甚至性命。所以，大难临头各自飞，我也可以趁突厥大军横渡平河之前，出城逃命。”云襄摊开双掌，做出一副毫不介意的样子。

“襄儿，难道你要让父亲做个不仁不义……”

“父亲？”云襄突然打断他，哼笑一声：“有哪个父亲会卖子求荣？又有哪个父亲眼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入虎口，还能自得其乐？父亲？”他突然抬高音量，狠道：“不要再做一副慈父善貌给我看，你若真是我父亲，怎会如此狠心？”

“云襄，”怒目以对的许嫦玉吼了一声：“你怎可这般猜忌你的父亲？简直是忤逆不孝。”

“襄儿，”云启强压着怒意，表情显得有些狰狞扭曲，他把头偏向一边，似有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