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里的风景怎么样？”

两人坐在屋顶，但周围的桦树远远要比他们高，完全遮挡住视线，二十米之外就是视野盲区。

“黑漆漆一片，看得见什么？”陆沉轩直直地说道，不如自己抬头看月亮。

“真老实，我还以为你会找一些话敷衍一下。”

“没这个必要吧。”

“嗯，晚上的风景确实不怎么样。”

“那您在看什么？”

陆沉轩用上了尊称，平时可以随便开玩笑，但对于两位老人，陆沉轩心中是十分感激的，他们不仅救了自己，还把他呵护得如亲儿子一般。

老人注视着一个方向，没有回答。

那个方向是一座大山，陆沉轩发现他很喜欢看那座山，常常盯着它，就是静静地看着，什么也不做。

陆沉轩为此观察过，它比其他的山要高一些，雾气总是很多，看不清全貌，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奇特的地方，更别说风景如何了。

“腿酸吗？”

“还行。”

“肩膀呢？”

嘴角拧了一下，“还好。”

老人脸上咧开笑容。

“林老头”，陆沉轩指着脚下木屋说道：“这里是哪里？”

他的脑中总是会闪过一些画面，光滑的石室，眉眼如花的女孩，古朴的大钟，柱子，血雨...

这么都像是发生过的，可他联系不起来，就想是记忆被抹去。

“你有病。”

老人淡淡吐出三个字。

陆沉轩不作理会，仰头努力回忆，说道：“我的脑海里总是会出现一些画面。”

“比如...”，他刚想举例就被老人打断。

“我说了你有病。”

少年一愣，瞪大眼睛看过去，月光给老人映上了一层银白的薄膜，脸上并无玩笑。

“我..我该怎么治？”陆沉轩嘴唇轻启说道，他很惊讶，自己还有病没医好？

“恋爱脑怎么治？”

“你受的打击太大了”一句话轻轻飘过，若有若无，老人站起来舒展一下身体，说道：“明天起早点”，双脚一蹬直接跳下屋顶，稳稳落地。

陆沉轩连忙爬到屋顶边沿，向地上的老人喊道：“我怎么下去啊？”

老人闻若未闻，走进木屋，留下少年在屋顶张望。

....

清晨的山林很凉快，虽然天空还是乌黑，却已经可以看清东西了。

一老一少在山林间穿梭，画眉鸟在树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两人来到一棵树前停下，树木长得很直，有八九米高，但没有旁边的那些树粗，仅一人宽。

林老把手扶在上面，介绍道：“乌冈栎，树枝坚硬，抗腐性强，树高一般不超过十米，烧出的木炭大块不易碎，而且耐烧少灰。”

“像这棵，年龄还差点，不过够让你练手了。”

林老从竹筐中拿出一把开山刀递给陆沉轩，“你今天早上能砍下它的一节树杈，我算你厉害。”

少年一听到“算你厉害”，兴奋起来跃跃欲试，问道：“要多粗的？”

“两条手臂粗就行”

林老说完转身向树林的另一边走去，“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砍下来了。”

老人离开，少年掂了掂手中的开山刀，不算很重，挺趁手的，随手在腰间开始向树上爬去。

对于在山里长大的陆沉轩来说，爬树是家常便饭，虽然做不到像林老头那样在树林间很离谱地荡来荡去，但爬个七八米高的树没有什么问题。

来到上面，很快就挑好一节树杈，挥刀砍去，整棵树颤了一下，树杈只留下若有若无的痕迹。

陆沉轩呼出一口气，并不感到出奇，如果这么容易的话反倒没意思。

继续砍去，一刀接着一刀，一口气砍了五十下，才刚刚把它外面的树皮砍掉，露出浅红色的层理。

背后已经浸湿汗水，喘着气。

少年坐着休息五分钟，又砍了五十下。

可再休息好起来砍的时候却已经没有力了，肌肉开始疲劳，只勉强砍了三十下，就累得喘粗气。

陆沉轩不在意，他相信量变产生质变，休息五分钟一次去砍二十下就行。

五分钟，二十下

再五分钟，再二十下...

天上的白云过隙，苍狗变幻，少年就这样，不知疲倦...

....

“怎么样，手还抬得起来吗？”

林老从远处走来。

陆沉轩瘫坐在树杈上，试着想逞强地抬起手，做不到，整条手臂已经全部麻木。

“哟，砍了一半多，可以呀，很超出我的预料。”

老人把背后竹筐放在地上，里面装满了砍成一段一段的树枝。

看着树上的少年，“下来吧，我上去。”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