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野外荒地，王奎扛着荀骁在小路上走着，不时传来凄厉的鸟叫声。

王奎将荀骁放在荒地上，喘着气。

王奎跪在荀骁身边痛哭着，不忍看面目全非的荀骁，起身自语的哽咽声说：“还得回去拿工具，但愿不要被狼和野狗吃了。”向回走去。

黑暗中，白茅东张西望地溜到荀骁身边，看着血肉模糊地荀骁，哭着，摸着荀骁，耳朵贴在荀骁身上听着，挪着部位，静静地听着，抬头，从头到脚听着，轻轻地摸着，耳朵又贴在荀骁胸部听着，手又放在荀骁的鼻子说上，耳朵挨着荀骁的鼻子，又轻轻从头到脚摸着。

传来走路声，白茅猫着腰躲到暗处。

王奎扛着工具过来，看了看惨不忍睹的荀骁，在近旁挖着坑。

白茅焦急不安的偷偷靠近又退后。

坑越来越深，王奎上来坐在坑边缓着气。

白茅偷偷地靠近王奎身后，手中拿着石头害怕地举起又放下，突然拿着石头打向王奎，王奎载到进土坑，一动不动地爬在土坑中。

白茅来到荀骁身边，耳朵贴在荀骁胸部听着，手又轻轻在荀骁身上摸着。

旷野无人，鸟儿偶尔啼叫。

王奎从坑中慢慢爬起，摸着头，忍不住的哼着疼。

白茅吓得猫着腰躲到暗处。

王奎惊恐地环视着，紧握着工具，爬在坑边偷望着，故意大声咳嗽着，爬出坑望着周围，走动着，搜寻着，回到荀骁身边跪下看着，白茅手握着石头又偷偷地靠近王奎，举起石头，王奎被惊，突然转身，本能地躲开白茅，又扑向白茅打着，白茅无力抵抗，王奎停下喘着气，白茅突然爬起逃跑，王奎追着，问：“你是人还是鬼？”在灌木丛中，王奎找不着，白茅蹲在灌木丛后惊恐的不敢动，王奎从白茅身边走过，叫着：“出来，你是人还是鬼？”看着月光下的昏暗的荒野。

王奎回到荀骁身边，不忍心看，伤心的跪下哭着说：“二少爷，坑挖好了。”泣不成声。

王奎诉说着，抹着泪水：“二少爷，当年在客店我向掌柜的借钱，是二少爷您慷慨相助，我才救了父亲一命，到今天也没有机会还您，救命之恩也无法报答，老天爷就是叫我死，只要能替下二少爷，我也心甘情愿，老天爷，为什么好人就没有好报呢？”痛哭着说：“老天爷，还让我亲手埋了我的恩人，我怎么下得了手？”

白茅突然站在身边，抹着泪水的王奎吓得起身举着拳问：“你是谁？我打死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白茅并不躲：“你刚才说的是真话？”

王奎说：“我就说了，我愿意为二少爷去死，你是谁?”

白茅说：“那你还不过来救他。”

王奎惊望着说：“救他？”

白茅爬在荀骁身边抚摸着，轻柔地捏着摸着全身。

王奎惊叫着：“有救？二少爷有救？”跪在一边急不可待地看着。

白茅说：“也许，命如游丝。”

王奎摸着荀骁，白茅说：“轻，左腿多处骨折，肋骨多数已断，右脸肌肉已经烂裂，所幸内脏还好，没有伤到大脑，但伤疼太重，人已经如死一般昏迷。”

王奎问：“你是谁？你懂医术？”

白茅说：“我是和荀骁哥一起回来的，我自幼跟随做游医的父亲。”

王奎说：“那你还不快救二少爷。”跪向白茅。

白茅说：“如大海捞针。”

王奎说：“那你想想办法？给二少爷吃些药啊，救二少爷的命。”

白茅说：“我救不了命，得荀骁哥自己有命，我才能救他，荀骁哥疼痛而全身失去知觉，自己不咽，吃不下去，现在只有找个地方慢慢医治。”

王奎说：“这好办，我家就在对面山梁后边，只有我们一家独居，我父母在那放牧种地。”

白茅说：“好，你能找块木板吗？荀哥全身受伤，只能轻轻抬着，稍有不慎就危及生命。”

王奎说：“真是巧了，我昨晚和我父亲埋了一个流浪汉，那抬尸体的木板也许还在，不远，我去取，不知从哪里来的一个流浪汉，死在城外一破房子里，发现时被野狗咬得不像个人样儿，我父亲不忍心，叫我和他一起将那尸体埋葬了，离这不远。”

王奎和白茅抬着木板上的荀骁在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