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睡去。
经过长途的奔波和马上进入山林的拉练,广厦山的新生在八月初的这一天经历了太多,也知晓了太多,多到他们足够疲惫。
有一个人则是例外,那便是被钟桑掳走的齐秋昌。
被带到一处洞穴的齐秋昌想都没想就往里钻,而后枕着自己的胳膊睡着。
而钟桑就在一旁,掏出算盘,噼里啪啦不知道在算着些什么。
废话,被钟桑掳走了还用担心什么危险吗?在这片森林中,哪还有比钟桑更大的危险?
换言之,此时除了睡大觉等师傅来救自己,完全没有别的办法。
于是,赏银捕手钟桑,反而变成了守夜的人。
等到齐秋昌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醒来,钟桑双眼紧盯着这个抬起手似乎还打算找水喝的少年。
黑黄面具下传来嘲讽:“睡得香么,大少爷。”
齐秋昌此时似乎也看开了,回道:“还不错,就是夜里少了件被子,凉。”
说着还打了个哆嗦。
他是睡饱了,可钟桑像是个护卫般守了一夜,心中不爽说道:“这是另外的价钱。”
“什么?”
钟桑一本正经说道:“我给你守了大半夜,算是保护你。这是另外的价钱,你得找机会把这钱付了。”
齐秋昌都想掏掏耳朵,因为他不确定自己刚刚听到的是人能讲出来的话。
“我是被绑票的,哪门子的护卫!你自个儿不睡还不准我一个俘虏睡觉了?”
到了巽杜境,脊鞘人的身体素质已经到了一种极为可怕的地步,别说是三天三夜不睡觉,哪怕是十天半个月也依旧生龙活虎。
睡觉,对于钟桑这个级别的人物而言,已然是可控的事情。
钟桑那陈述的语气,仿佛在说一件既定事实:“总之,是我让这一夜没有危险发生。”
齐秋昌毫不留情吐槽道:“你就是最大的危险,哪来其他的危险?”
“我看你睡着的时候还打鼾流口水,生出一种‘一刀把你砍了自己去找谢图南’的冲动,这种冲动我克制了大半夜,所以危险没有发生,这是另外的价钱!”
齐秋昌感觉一股怒气直冲喉咙,不吐不快,但还是被他憋住了。
不愧是“童叟无欺,颇有口碑,信誉满满”的双刀钟桑,齐秋昌竖起了个大拇指,说道:“帝国商界,痛失奇才!”
对此,钟桑不作回应。
因为在他心里,自打很久以前就已经自认为,自己本就是经商的天才,
不经商只是因为看不上那些产业,没有自己觉得有前途的项目。
……
新生中拔尖的那一批孩子逐渐睡去,但有的是和钟桑一样彻夜未眠的人。
是袍级。
找了后半夜未果,李青让和谢图南倒是先遇上了,谢图南独自揽下救回齐秋昌的活,毕竟那是自家徒弟。
而李青让,去找严行飞,告诉他钟桑也在这片森林。
叶低落很想一路跟着陆藏来着,毕竟经过几天的相处,叶低落也算是发现了自己的身体在陆藏在场的情况下,很安分,很听使唤。
但无奈,身为一个袍级,被抓壮丁了,安排在一处点位。
施宏楼等人闲了一夜,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出手。
什么样的机会算是合适的机会?
是谢图南和陆藏双双落单,并且距离十二位驻扎在森林各处的袍级足够远的时候。
这两者一定要都落单,才有机会。
谢图南和李青让汇合,很明显这就不符合施宏楼的计划。但而后这位双刀,在告别李青让之后又陷入了落单,机会便是在今日。
花辞树传来消息,但施宏楼同样不为所动。
陆藏落单没意义,因为就算己方几人对其进行围杀,也容易让其跑脱。
从帝京中跟那只长鼻子“企鹅”借来狂沙方义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将陆藏斩杀,而是为了将广厦山新生牵连进来,让陆藏疲于奔命无力救援其余袍级。
让陆藏落单,是为了方便对其进行牵制围困。让谢图南落单,同样是为了如此。
困住这两人,再去围杀那些被花草树木盯着的天眼观溢袍们,还不是轻而易举么?
毕竟,就算严行飞在入山前临时更换了袍级的点位,可新的点位,依旧在花辞树的脑海中呈现。
先杀严行飞,让教官失去统筹的人,再根据点位,一个个的将天眼观溢袍逐个围杀。
这便是,施宏楼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