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和陆家有关的家贼偷了东西跑了吗？听起来也不是很聪明的样子。听完卖花姑娘夸张的陈述，曲正让管家去查不在府里的下人，摸着自己刚蓄的须，给她打发了点让她千恩万谢的银子，让人暗地里跟着，然后陷入了沉思。

怎么老曲家就这么拉跨了呢？

管家很快来报，老爷院子的厨娘出门采买去了，曲正自己的那个长房妻妾和谐带着几个丫鬟在置办重九节礼物，一早就出了门，曲明珠那里有一个丫鬟对不上，二房二少爷那里下人不配合，只把话传到了，另外几个没分房小少爷的奶妈丫鬟都在。哦，幸亏管家细心，还有个三妹，她只有一个丫鬟，挑水回来了。

“没有报官吧？”曲正问管家。

“没有，大少爷。”

“不必报官。”

曲正抬脚就往曲明珠那里去，在外人看来他清正孤傲，考取举人但不屑功名，但他其实很清楚一些腌臜事情，比如眼下他没有报官，比如他派人出去跟踪那个卖花女。

什么女贼，万一又是明珠的什么特别安排，他得配合，必要时候还得捂嘴目击者。

不成想，回廊都没转过，曲明珠带着丫鬟迎面过来了：“大哥，妹妹听闻府上出了家贼？”

曲正一愣，屏退了左右，带曲明珠进了自己的书房关上了门：“这次和你没关系？”

曲明珠略显无奈：“大哥怎问这话？”

曲正眯着眼觑了她一会儿，好似在思索又在判断真假，这才摸着胡子回道：“好妹妹，大哥冤枉你了，给你赔个不是。这件事情大哥去查查清楚。”

曲明珠含着泪低下头，行了个半礼就转过身去，又好像突然才想起什么一样回过头来：“大哥，你说三妹她会不会……”

“不会，”曲正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她那么蠢。”

曲明珠于是又行了个半礼，摸着桌角告退了。

她还是觉得既然没有万无一失，就该去清除掉任何有意外情况的可能，她出了曲正的书房，在廊下召来了今日特意穿着光鲜得体的丫鬟们，朝曲碧茗荒芜的院落走去。

在常态下，曲家庶生三女曲碧茗，应该自卑地、懦弱地、怀着狼一样的野心和猪一样的愚蠢呆在荒凉的自己的院子里闭门不出；在常态下，她会在这一日被曲家美丽聪慧的嫡长女曲明珠揭穿野心并狠狠羞辱，她会穿着连曲明珠的丫鬟都不如的破烂衣裳愤怒地用自己的脸“袭击”曲明珠的右手，然后趴在地上痛哭；在常态下，这一日曲明珠的骄傲和光鲜美丽会被恰好爬墙的萧……

但是此时，曲碧茗不在那里。

屋内空无一人。

远在陆木工后院里刨木头给老陆师傅看天赋的曲毕铭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和滞涩。在一瞬间的光怪陆离里，她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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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黄鹂儿叫得真好听。

阳光懒散，曲毕铭睁开了眼睛，这个陌生的地方似乎又不那么陌生，她摸摸单薄的被单，突然一个激灵，跳下了床。

一个扎着总角的小丫鬟跑了进来：“小姐！你醒了！”

曲毕铭冷汗一下子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