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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老兵退伍后的那个冬天I

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里都是流浪!

其实,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在流浪。

流浪,有的时候是身体,有的时候是灵魂,走多久,多远,都没关系,直到生命枯萎。

老兵离开后的第二天,漫天的雪花飞舞着,零下二十几度的低温让我们这些南方兵很是无语,不停地诅咒这该死的天气,摘下有些污渍的列兵肩章,换上两道拐的上等兵军衔,心中暗喜,我们也是老兵了,似乎一下子牛了起来,放松地在水房里靠着暖气片抽烟,不时对着镜子吐着烟圈,欣赏自认为很帅的动作。

早操改成了跑操,起床后,下楼跑上一两圈便回来了,连讲评也省了。雪大些的时候,跑步也免了,集体扫雪,执勤排的兄弟们更惨,正课时间的训练基本取消了,成天扛着铁锹、扫帚与雪堆为伍,清理完营区的积雪,还得去附近的社区帮忙。为人民服务嘛!

而我的工作也越来越顺手,除去月底忙点外,基本上没什么事,每天上班就端坐在电脑前听歌,看书,下了班回中队跟阿B他们闪进水房抽烟、神侃,倒也自在!然后在某天,我趁着外出采购的空档,鬼使神差的买了部手机,整整一个冬天,就跟它耗上了。摩托罗拉心语T191,当年在用小兔的形象拍摄其广告从而体现‘可爱清新,一见倾心’的产品定位的同时,摩托罗拉还特邀国内知名偶像组合羽泉为T191演绎了特别单曲《深呼吸》。

在现代社会,手机已经成为不可或缺的通讯工具。然而,军人如何使用手机等移动通讯工具是有明确规定的,内务条令第二百零四条规定:“军队单位应当采取审批备案、规范使用时机场合、设置禁用标志、屏蔽信号等有效措施,严格控制移动电话的使用与管理。因工作需要确需使用公网移动电话,必须经团以上单位首长批准,并报所在单位司令机关备案。”同时,还明确了使用移动电话应当遵守的10条规定。

并且在当时,战士里面是没人用手机的,最初的一段时间我甚至都不敢带回宿舍,只有在外出和没人的时候才敢拿出来。更可笑的是,小学拼音没学好的我居然玩不转短信,后来借了波克的新华字典恶补拼音知识,即使到了现在,一直是用五笔,偶尔用朋友的电脑,面对要命的拼音输入法我总是要试上半天才能把一句完整的话敲出来。

说到这,不得不提王指导员,当年我们一直称呼神导的,不是我们不尊重干部,实在是……话说他调到中队时,第一次点名着实把我们给怔住了。当然,不是他的高大威猛,也不是英俊帅气,而是那一口山西味十足的鳖脚普通话,那晚,队列中的好多人都憋坏了,hold不住呀,李纯磊他念成李纯勒,钟港念成钟缸,马钦征念成马饮征……师兄,当时有你吧,反正李纯磊和钟港这两个念错了的我是印象深刻得很。等宣布解散之后,所有的人都笑喷了,包括队长和汪排,我的个娘呀,这哪调来的?

就是这样的一位指导员,在老兵退伍后,要求所有的新兵补习文化知识,人手新华字典一本,每天一百个生字外加两千字的文章一篇,我的个乖乖,我的这帮兄弟们会疯掉,这是干嘛呀,回到小学时代了么,还好,当时我不在中队呆着,算是逃过了这一劫,尽管我这拼音学得真的是不咋地。

终于有一天,我可以很熟练地编写短信了,我揣着它回了宿舍,然后意外也就发生了。

晚上八点体能时间,老士官们只穿着内衣裤在班里挥散着汗水,我把手机塞到床垫下脱了上衣假模假式地开始做俯卧撑,还没做到十个,一阵怪异的声音从身后传出,意识到是手机振动引发床板发出来的,当时就慌了,看看大家,正沉浸在老康的花样跳绳中,没人注意到我这边,赶紧爬过去,隔着垫子一顿猛按,然后偷偷地关机,塞进洗漱袋里。

第二天,早操扫雪回来,康班问我是不是买手机了,昨晚怎么听到有手机响。我一愣,不会吧,我明明关机了的,马上又想到是闹钟作怪,赶紧狡辨说是闹钟,说完从床柜里拿出闹钟煞有其事地说,咦,谁给我调的十二点。总算是蒙混过去,也幸好当年的手机没现在这么多功能,铃声也多是MID的单音,连和弦也是后来才出来的,不然我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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