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沉将刘父的骨灰倒进厕所时,刘母彻底地崩溃了。
陆沉眼底阴狠,就像是玉面修罗。
医院病房里。
本来静静躺着的顾小宁,手指微微一动。
握着顾小宁手的陆沉紧张地看着顾小宁。
顾小宁手指轻轻动着,接着,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黑亮的眼睛,没有焦距,茫然地看着天花板。
淡淡的消毒水味在鼻尖萦绕。
她是在医院吗?
最后的记忆是刘母狰狞的表情和疼痛的无力。
过了一阵,顾小宁微微地扭过头,看着陆沉,就那么看着,一点反应都没有。
顾小宁虽然睁开了眼睛,但是神智并没有完全清醒,过了很久,她的眼睛里才有了点神采。
氧气罩下,苍白的嘴唇一张一合,好像在说些什么。
陆沉倾身靠近。
看嘴型,似乎是在呼唤他的名字。
她的手在陆沉的手心里动了动。
陆沉温柔地抓住她的手指,俯在她的耳边轻声说,“我在。”
顾小宁的眼睛里露出一丝可以依靠的安心。
她想再说些什么,但麻药过后,稍稍动一下都好疼。
看着因疼痛皱起眉头的顾小宁,陆沉感到自己的心也被揉皱了。
陆沉安抚着摸着顾小宁的头发,轻声说,“我一直都在,你好好休息,不要勉强自己。”
顾小宁也仿佛用尽了仅有的力气,在陆沉的注视下,又慢慢闭上了眼睛。
在顾小宁再次睡过去的时候,陆沉喊来了院长做了一次检查。
院长收起检查的仪器,“陆太太醒来就没有大碍了,主要是伤了骨头,需要好好休养。”
陆沉面色冷淡地看着跳动着的屏幕,“我知道了。”
顾小宁坐在马桶上,有些苦恼地看着开着的厕所门。
自从上次,她坚持要一个人上厕所,但站起来的时候,因为脚没劲而摔倒,陆沉就拒绝顾小宁关门,美其名曰,担心她。
但是,开着门真的好羞耻呀!根本没有办法好好解决。
顾小宁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已经可以小幅度地自由活动。
根据医生的说法,到底是年轻,底子好,自醒来后,顾小宁的恢复情况非常良好。
但即使院长都已经说没有什么事了,陆沉貌似还是很紧张的样子。
这段日子里,白天,他就在病房里处理工作,时不时地关注顾小宁的需求,晚上就窝在沙发上,即使只是顾小宁的一个翻身,也会起身查看。
看着陆沉眼底的血丝和微青的眼圈,顾小宁难免会觉得心疼。
在没那么疼的时候,顾小宁会尽量减少因不适而引起的动作。
顾小宁看到陆沉那明显睡眠不足的脸时,她假装生气的要求陆沉马上回去休息。
但顾小宁半夜醒来时,又看到睡在沙发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了。
“你回去吧,这个沙发那么小,你睡的时候脚都伸不直。”顾小宁心疼地说道,“这里有看护,我有需求可以按铃找他们。”
陆沉用深邃的眼睛,目光灼灼地看着顾小宁,许久才说道,“我看不到你,就完全睡不着,我一闭上眼睛,都是你躺在那里,面色苍白,一动不动,我好害怕。”
顾小宁有些愕然。
那么高傲不可一世的陆沉竟然也会有害怕的时候?还是因为她。
她的心底也软成一摊水,伸出手握住了陆沉,“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陆沉摇了摇头,顿了下,垂着眼低声说,“宁宁,不要离开我,我真的会受不了的。”
此刻的陆沉,不再是纵横金融,不可一世的恶狼。
而是一只只在她面前敞开肚皮,摇尾乞怜的狼。
顾小宁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勇气,顺了顺陆沉的黑发,“我不会离开你的。”
顾小宁刚按下抽水的按钮,门口就闪进了一道身影,自然地抱起顾小宁,往床边走。
顾小宁从最开始的拒绝、不好意思到现在的坦然接受。
甚至会挽住陆沉的脖子,让自己更加舒服一些。
陆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跟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在看到顾小宁咽了一口口水。
一杯温热的水就递到她的面前。
顾小宁笑着接过,说了句谢谢。
顾小宁端着茶杯,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
她住院这么久了,除了陆沉和医生,她没有再见过其他人了。
她并不是好心的圣母,虽然不知道刘母为什么要开车撞她,要置她于死地。
但她既然选择了做违法的事情,就应该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但,为什么没有警察上门来问她情况呢?
是没有证据?还是已经找过陆沉了?
顾小宁偏头看向床边的陆沉,开口说道,“我有事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