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做梦，睡的床翻了。”方冬泽背对门，表现若无其事，将床再次扶起，铺好床垫，被褥，枕头。

“这么大人了，睡觉还不老实，连床都能睡翻，真服了你了。”护士嘟嘟囔囔。

“是…是…再不会了…”方冬泽铺好床躺上去，不想与她纠缠，他也与金瑞一样，并不太愿意与人类打交道。

曾经出于人道精神，医院看他一个人可怜，弄个护工来，方冬泽经常把他弄睡着，自己可以到处走，没几天就拒绝再要护工了，医院也就正好省了这笔请人的费用。

再一个因为方冬泽也拒绝任何的医疗检查，那么重症居然也没什么障碍，所以院长觉得这个病患还算可以，又不费心，又不浪费医院资源，也不占用医疗费，也不惹麻烦，又是没有家人，一个比较可怜的病患，寻思还是赔点补偿算了。

但在他没开口索要赔偿款之前，院长就随便他在这里住了，尽量宽待，但是独人病房也紧张，给他安排个二人间病房。

曾经病房也安排进来过一个病人，但一住进来那人病情就加重了，院方只好转走，然后又放进来一个，也同样如此。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暂时这里就不安排别的病人了，所以仍旧是方冬泽独住。

护士们都知道他似乎性格孤僻冷漠，不爱搭理人，是个怪人，平时也不怎么来询问，这不是动静太大，尤其是夜晚，才来了一个护士来看下。

护士也没并再多问，又替他关上门，走了，昏暗重新笼罩了这个房间。

金瑞忽然有所动，瞬间他所在处，突然有如同一丝透明丝雾闪现，带微荧闪光，如轻盈白烟，飘动，一下子笼罩在方冬泽的床上。

方冬泽呆了下，眼睛大睁，不高兴的低声叫着：“你是不是可以走了，我什么都告诉你了。你不乐意守着那个人类，你就让她死好了。”

“你为什么躲在这身体里？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金瑞避而不答，发散的能量似轻烟，很轻的一丝飘向方冬泽的脖子，声音也变的仿佛空洞而虚无。

方冬泽警觉他的动机，一把抓过枕头，将自己颈脖牢牢护住：“我喜欢这个做人的体验，这个不关你事。”

轻烟飘过来，很轻一缕钻入枕头，就去绕他的脖子，这是想掐死这个身体，迫他出来？

方冬泽再次从床上跳起来，拿着枕头左挡右遮，试图打开那缕丝状轻烟，躲避着，恼火地说着：“行了，我去把那个女人弄死可以了吧。”

轻烟倏地飘散消失，室内恢复昏暗寂静，方冬泽吁了口气，气咻咻地又爬上医院的钢架移动床，没好气：“我反正是见识了，你们都是什么正面势力？想杀人自己还不用动手，邪恶的行为全由我们承担了。”

金瑞声音又清幽地响起，却让人猜不透在哪个方位，淡淡的：“我可没叫你杀她。”

“那你是……”方冬泽有些不解，不为这个，金瑞为什么想威胁他？

“你要答应我以后不可再利用她。”也就是不让林青芝再落入危险之境。

“不是吧。”方冬泽呆了下：“你居然对一个人类怀仁慈之心了？”

“我们对人类向来仁慈，不分个体。”金瑞认为的理所当然。

方冬泽显然都惊呆了，为他这个正大光明的说词。金瑞居然说自己仁慈？马上就要带人灭地球全人类了，敢说他自己仁慈？

似乎这个理由也太宏大了，于是金瑞又换了个范围小的理由：“你也大概知道了，她请我吃过饭。”

“你吃了？”方冬泽有些不敢置信，那可是人类伙食。

“尝了一点点。”金瑞还是愿意承认，哪怕只尝了一点点，有没有人类指甲盖那么大点，林青芝的心意他也领了。

“然后呢？”方冬泽呆呆的问。

金瑞不回应，方冬泽也忽然明白过来，所以这就是金瑞因为吃了这个人类女性请的饭食的回报？要让林青芝活着？不要再遭遇到危险？

林青芝是不是得感谢他的不杀之恩？

但是她还能活多久？

活到全人类末日那天？那也只有几十天了。

掐指算了好一会，方冬泽才由衷的叹了口气，不服气也不行：“你果然是仁慈。”

第二天阳光明媚，绿植树上鸟儿啼鸣，校外经常有过路车喇叭声一两声响起，人声也时不时透进来。

林青芝坐在教学办公室发呆，托腮，办公室里老师们又在议论那件凶手当街砍人案。

天知道她们消息怎么那么灵通？不过奕城有自己本地新闻群体发送，一出点什么事，很快人们就都知道了。

当然不看信息的不知道也难，那些接娃的家长一聚在学校门口，就是一个信息流通场，没有什么消息是传的不快的，简直是口口相传。

据他们讲那个砍人的砍的自己的前妻，己离婚四五年了，但即使离婚，那个男的还一直拿钱在养活前妻与一个儿子，可能是还想复婚，那个儿子十岁了，并不在这个实验小学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