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念把绿豆泡进水里，转头问：“怎么了？”

顾阿姨笑着摇摇头。

薄念也就没再追问，专心忙她的。

顾阿姨是想帮忙，像是薄念这样的大家闺秀，十指不沾阳春水，可是看她井井有条，熟练有度的样子，又觉得自己恐怕要帮倒忙。

顾阿姨不由问：“薄小姐，你的厨艺真好。和谁学的？”

“我爷爷。”薄念眉眼含笑。

奶奶是个大美人，爷爷说他就是靠着会做饭才把奶奶追到手的。

奶奶的身体总是不好，家务都由阿姨来做，有时候爷爷有空，会亲自下厨。

奶奶很爱吃爷爷煮的药膳。每次爷爷做了，薄念只能分到很小的一碗，其他都是奶奶的。

奶奶过世得早，那之后，爷爷就很少再进厨房了。

“对了，顾阿姨，”薄念突发奇想，“你知道为什么他那么喜欢甜点吗？”

“靳先生啊……”

顾阿姨话说一半，背后厨房门口，传来靳展慵懒的嗓音：“建议还是找本人确认。”

薄念回头。

靳展脱了西装外套，只穿着件白衬衣，领带也一并摘了，纽扣散开两颗。

薄念的目光在他的喉结上短暂停顿。

顾阿姨面带微笑，适时开口：“我去看看超市的人来了没有。”

靳展不紧不慢地迈开步子往里走：“我小的时候，我妈给我做过甜点吃。”

上辈子，薄念从没听他说起过自己的妈妈，她有时候还以为他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她歪了歪脑袋：“你妈妈也会做甜点？”

“不会。她是学计算机的，厨艺特别差，做一次菜，炸一次厨房。有一天，我爸生日，她熏了半面墙壁，做了一盘绿豆糕。我跟我爸都不敢吃，可又不敢不吃。最后我爸先吃，咬了一口，说味道很好。我当真了，也吃了一口。”

“怎么样？”

“……”

靳展心说，那当然是难吃。

那之后，他看见甜品就会想起妈妈做的绿豆糕，一丁点胃口都没有，所以他变得很讨厌甜品。

要不是薄念做的，他碰都不会碰一下。

“嗯？怎么不说话？”

“不怎么样，”靳展岔开话题，“我帮你揉面团。”

“你会吗？”

靳展摘下腕表，一本正色：“不会。”

薄念：“……”

他把袖子挽起来，露出紧实饱满的小臂：“你教我。”

“好吧。”

薄念充当好好老师：“本来也不难，你就这样，这样……”

靳展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薄念发出提醒：“我的脸上有面团吗？看我的手。”

靳展缓缓地把目光挪下去：“好的，薄老师。”

薄念揉了会儿，感觉教得差不多，收了手：“你来试试。”

靳展洗了把手，很快地上手揉按起来。

他聪明，学得也快，揉得很像模像样。

只是大掌肆意揉捏面团，发力时小臂隐约浮现出肌肉线条，薄念眼看着，大脑里浮现出一些上辈子她和靳展的画面。

心跳微微加速，薄念深知这样实在不妥，可是那些场景怎么也退不去。

“薄老师，我这样可以吗？”靳展嗓音低沉。

薄念在发呆。

“薄老师？”靳展低下头。

凛冽的香气近在咫尺，薄念终于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嗯？怎么了？”

靳展手上动作已经停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想什么呢，耳朵都红了。”

薄念：“……”

薄念清了一下喉咙：“你这样肯定不行，简直就是帮倒忙。”

靳展一挑眉：“我怎么觉得我揉得挺好。”

薄念干脆赶起人来：“行了，你赶紧出去吧。”

靳展：“不用帮忙？”

“不用。”

“真不用，”薄念想到什么，“你要不打个电话问问周侃，要不要一起来吃晚饭。”

靳展不乐意：“叫他干什么？”

他是想多和薄念独处的。

“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他是你的好朋友，我不希望因为我，你们两个关系不好。让他来吃晚饭，尝过我的手艺，对我的印象或许会好点。”

薄念这么一说，靳展也没辙了：“那我去打电话。”

“你让他把陈稚一起带上。”薄念今天上午照例留意了下小姑娘的头像，已经换回了那只大金毛。

估计周侃是终于把人哄好了。

靳展应声：“都听你的。”

没有靳展的干扰，薄念手脚也快起来。

她做好绿豆糕，问顾阿姨要了几只盒子分别装起来。

一边装，薄念一边说：“对了，阿姨，晚上有客人要来，得多做几个菜。”

顾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