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的,全是她的千万种死法。
从祭天到毒酒,从砍头到凌迟三千刀,从满门抄斩到放逐边疆死于狼腹。
她从欣然接受到麻木无畏,从用尽一切方法逃离命运,到认清命运渐渐放弃一切,成为疯子。
洋洋洒洒,足够书写满整个大殿的地面。
听见脚步声,她目光呆滞地抬起头。
见到来人,毫无血色的唇勾起了一点淡淡的笑:“这次是你来送我吗?”
“温王大人。”
宫外的阳光灿烂耀眼,温暖炙热,照进宫内,却暗淡下来,染上一丝冷意,微熙勾勒出来人的模样。
肤白胜雪,黑发褐眸,眉目如画,眼角一点朱砂痣,艳如春花。
他弯腰拾起每一张写满字迹的宣纸,将它们收整好,堆叠起来放在‘程相欢’身边。
‘程相欢’看了看那沓厚厚的纸,笑了起来:“温王大人还是老样子,这么温柔。”
凤眸如古井不波,微微弯起,望向‘桓渊’:“这次可以给我一个痛快点的死法吗?”
‘桓渊’蹲下身,双手捧起‘程相欢’的脸,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眼尾,缠绵而温柔。
‘程相欢’忍不住眨了眨眼,纤长的眼睫扫在‘桓渊’的指尖。
‘桓渊’亦是笑了,黑发配以淡色红唇,竟也现出了一种浓墨重彩的妖异美感。
“本王不知你此话何意。”
‘程相欢’直视着他眼角的朱砂痣,如直视着一团烈火:“温王大人何必在我一个必死之人面前做戏。”
她笑得诡异:“温王大人智多近妖,应当早已憬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