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洞如深渊的血窟窿里，密密麻麻、凌乱地挤满了大大小小的红色方块，方块内流动着毫无规律的数字乱码。

和上一次系统捏造出来的杀手出现的方块和乱码一模一样！

一回生二回熟，程相欢在短暂的震惊和愣怔后，很快就恢复了行动。

愤怒和对真相的探求占据理智，她一手固定住别瑶，一手向别瑶的眼眶内探去！

失明的别瑶通过皮肤的触觉，隐隐感知到她想要做什么！

立刻剧烈挣扎起来：“住手！”

程相欢不耐烦的从腰后的箭袋中又拿出一根短箭。

手腕翻转，将锋利的铁质箭头朝下，手握箭身，一把钉穿别瑶的手掌，将她钉在地上！

别瑶仍不放弃，继续挣扎。

随着她挣扎的幅度，箭钉在她掌心的伤口被越撕扯越大。

她宁愿断掌，也绝不要被这个疯子从眼眶伸手探进头里！

程相欢耐心耗尽，一脚踢在别瑶的心窝处。

趁别瑶疼的不由自主蜷缩起来时，程相欢一把提住她的侧肩，将原本以海豹姿势支着上身趴在地上的别瑶翻了个面，整个人仰面朝上。

为了翻面，锋利的箭矢竖着划过手掌，将手掌撕成两半。

别瑶已经因为多处剧痛而麻痹，连喊叫的力气都没了。

程相欢跨到别瑶身上，以全身的力量固定住她。

俯身，伸手，准备继续往眼眶内的乱码深渊探去。

就在这时！程相欢突然发现，血窟窿里的方块乱码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正常人类的血肉！

程相欢眉头皱起，眼神阴鸷，浑身因为刚才的几番动作早已沾满了鲜血。

此时看起来，竟比恶鬼更骇人。

只要是亲眼见到的，程相欢从不会怀疑自己看错。

她对自己的视力有百分之百的自信。

如果不是看错，那么只有唯一一种可能，就是系统正在暗处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在她快要触摸到真相之时，立刻将线索抹去！

“麻烦。”程相欢啐道。

不过经过刚才看见的乱码，程相欢已经可以确定，别瑶和系统一定有关！

不是每一个人的体内都能发现乱码的。

比如被她割喉的程珑玲，就没有看见乱码。

看过原著的她，十分确认程珑玲是原书中的原有角色。

那么这个有乱码的别瑶呢？

程相欢看向别瑶的脸。

眼眶内只剩下血窟窿，满脸鲜血，发丝胡乱糊在脸上，和血浆搅成一团。

即使这样，还是可以隐约看出她原本姣好的轮廓。

与上次的杀手不同，别瑶的容貌称得上是美貌，绝对能让人留下印象。

怎么？这系统还会自我升级？创造高级人物？

程相欢不屑地冷笑起来，如果这个别瑶真和系统有关，那她毁灭系统的计划看起来就得尽快提上日程了。

她拍了拍还在喘气的别瑶的脸：“不挣扎了？那来聊会儿天。”

“你直接杀了我吧，我没有什么好和你聊的。”别瑶别过脸，黑红色的血从眼眶中流出，划过鼻梁，落进另一只眼眶里。

程相欢才不理她这种废话，直接道：“说出是谁派你来的，赏你个痛快。”

别瑶失血过多，现在已然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便毫无畏惧笑了一声：“有长夜，你还不知道是谁吗？自然是大皇子！”

“大皇子？呵。”程相欢见她已不会动弹，从她身上起来，坐到椅子上，好整以暇地俯视她，“编谎话的时候好歹用点脑子。”

“我说的是实话。”

“得了吧。”程相欢嗤了一声，“你们知道大皇子曾给桓渊下长夜之毒的事，所以这一次也用长夜，向将矛头指向大皇子。”

“我就是大皇子派来的！”

“好，如果你是大皇子派来的，那你怎会判断错桓渊体内长夜的毒量，此次大费周章潜入王府，只下了个让桓渊昏迷的量？大皇子向来取人性命都是一击毙命，不会出这样的纰漏。”

“我……”

“嘘。”程相欢打断她，“让我说完。”

“当时是我太天真，竟然没有察觉。现在想来，常人见到桓渊，多少会被他奇异的外貌惊到。而你毫无反应，说明派你来的人早与你说过桓渊的长相。”

“当日，桓渊体弱多病，体内又积有长夜之毒，你却能一眼就辩出且几针逼出他新中之毒。说明你就是当日下毒之人派来的！”

“再来，便是元宵灯会当晚，你会选择躲在我屋内取我性命，说明你早知道当晚会出事，我与桓渊会因事而各自回屋。”

“当晚出的事，自然就是有人借给我那不争气的庶妹人手，让她来杀我，加之爆出桓渊的身份，让他被百姓唾弃。”

“所以，当日下毒之人，借我庶妹人手之人，和派你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