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沉下眼眸将打火机递给他，低声说：“吸烟不好。”

“解闷儿而已，有什么好不好的，至少死不了。”他轻而易举的口气让钟情不太喜欢，可她无法劝说什么。

“每个人的生命都很可贵，随口将生死挂在嘴边不在意的人，一定是不负责任的人。牧野，你不要做不负责任的人。”她很认真的说，明亮的眸子里倒映出少年抽烟的身影。

牧野淡淡吐出一个烟圈，雾气在空中经久才散，他此刻睁开了眼睛，微红的眼尾格外好看。

“行。”

烟头被扔进烟灰缸。

“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进来，一个醉醺醺的男人连客厅里什么情形都没看见，直接倒在了地上，嘴上叨叨着：“我走的时候不是关门了么？怎么回事……一推就开了。”

几秒后，鼾声响起来。

牧野真觉得他爸丢脸。

钟情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错愕望向牧野，“要不要把叔叔扶起来？”

“不用了，他喜欢睡地上。”

钟情有些搞不懂这对父子。

既然叔叔回来了，她再待着似乎也不太好。

“牧野，我该回去了。”

少年嗯了声，站起来要送她下楼。

钟情没有拒绝，按照他的性格，即使拒绝也还是不会变的。更何况，楼道里没有灯，黑漆漆的，她确实有些害怕。

钟情动作极其小心的从牧伟身边跨过，生怕吵到了他。可牧野生怕吵不醒他，堂而皇之从他身上跨过去，惊的钟情差点掉了下巴。

楼下牧野拦了辆计程车，看着钟情坐上去才肯放心。重新回到家中，此时醉醺醺的牧伟已经从地上爬起来躺在沙发上。

看到儿子一个人回来，他半眯着眼睛说话有些不成调调：“你女朋友啊？”

“还不是。”牧野懒得搭理他，直接进了房间，再锁上门不让人靠近。

客厅外边，牧伟不知又从哪里摸出来一瓶拉罐啤酒，慢吞吞打开抿了一口：“我都装睡躺下了，这样好的时机也不好好把握……小家伙给了机会不中用啊。”

他又打开电视机将声音调到最大，嘴上嘟囔着：“看来下次还得更晚点回来。”

电视剧声音与隔壁厕所传来的洗漱声，涌入到房间里，牧野看着没有完全合上的抽屉，深邃的眸子落在那本彩色书皮的笔记本上，内心咚咚咚的紧张个不停。

……

周一晨会以后，校长站在升旗台上宣告好消息。

一年一度的校庆即将到来，每个班级都需要表演节目，表演的节目不限，舞蹈唱歌小品，亦或是武术书画诗朗诵都行。到时候还要邀请市领导前来观看，学校因此对其很重视。

高三的时间很紧张，再加上要排练节目，就显得更加紧凑了。

罗浩然让班长程霜负责此事，随便表演一个节目就行了，心思还是主要放在学习上，毕竟月考紧跟着快来了。

课间活动，程霜听取同学们的意见，要是有自告奋勇想表演的，直接报名就行。

沈妍跑到钟情身边想拉着她跟自己一起报名，钟情连忙拒绝了，班上同学挺踊跃的，她何必去分一个名额呢？

“程霜说我们表演唱歌就行，自己私底下练唱就行，不会花费太多时间排练。咱俩一起去吧？”沈妍已经举手占了个名额。

“我还是算了吧，今天罗老师找我单独谈话了，要是下次数学再考二十多分，肯定会请家长的。”钟情只想埋首进数学课本，其实请到爸妈都算好的，要是钟墨来，钟情想她肯定会因此被嘲笑百八十年，真有些伤不起。

沈妍撅着嘴巴，指着班级里其他女生说：“你看看人家都那么踊跃？高三本身就枯燥，更何况这还是我们最后一个校庆，再不好好珍惜就不会再有了！你也不想留遗憾的对吧？”

人生怎么会想要留遗憾呢？钟情前辈子的遗憾已经够多了，她握着笔短短思忖几秒，最终僵持不过沈妍，只好答应下来。

沈妍赶紧跳起来举手：“程霜，加钟情一个！”

“好！”程霜在纸上写了两笔，又转向其他同学问：“还有同学参加吗？现在的报名不代表最终能够上台，我们还会邀请罗老师和学生会的音乐部进行挑选，各方面比较优越的同学才能够上台！毕竟是校庆嘛，又请了市区的领导们，学校挑选的比较严格。”

“再加我一个！”角落里有一个女生站起来。

岳淮也跟着举了手。

程霜点了点头，低头又写下两个名字：“赵佳悦，岳淮……”

八班也在挑选人员，牧野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到醒来后徐捷问他：“你报名参加校庆表演了？”

牧野一脸雾水：“什么表演，我没有说过。”

“那怎么有你的名字……”徐捷觉得奇怪，重新去班长的记事本上查看，的确是写着牧野的名字不错，在他名字的下方，还挂着另一个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