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通，也想不明白，索性直接走出房间，漫步在整个聚灵塔二层。

途中，但凡遇到这一层的弟子，无不对他让开一条宽阔大道。

走了许久，刘流也记不清是多少时间了，恍惚间，他路过古穆芸的房间之外，他看到古穆芸靠坐在门口，眼神迷茫的望着上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走近古穆芸身旁，刘流好奇道，“在想什么呢？”

听到刘流的声音，古穆芸从迷茫中回过神来，“在想...咦？你达到炼气五层了？”

刘流点头，“是的，不过，达到五层之后，我却始终都无法踏过五层到六层之间的那道瓶颈。”

古穆芸颇为疑惑，“你也面临着这种问题？”

刘流若有所思，“难道你就是在想这个问题？”

古穆芸站起来，盯着刘流，轻声道，“其实，我很久之前就达到了突破炼气期六层的契机，不过，如你一般，在面对这道瓶颈之时，我也犹豫了、迷茫了...断绝凡尘往事，这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啊？或者说，这已经不是困难不困难的事了，而是舍不舍得的问题。”

对于古穆芸的话语，刘流极为认同，“没错，我和你的想法一样，让我断绝凡尘往事，断绝凡尘中的一切点点滴滴，我做不到。若是只有这样才能继续修仙的话，那我宁可不要。”

看着说出这番话的刘流，有那么一瞬间，古穆芸在看向刘流的时候脸上出现了一抹异样的神色，不过，却一闪而逝。

“我师父曾经说过，这炼气期五层到六层的这道瓶颈，其实无关乎一个人的修仙天赋，全凭一个人的性格、果决和信念来决定。”

“有的人，在面对这道瓶颈的时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而，有的人却需要一辈子...”

“也许，你我便是后者吧...”

刘流神情低落，“难道跨不过这道瓶颈，就真的和修仙无缘吗？”

古穆芸点头，“千真万确。”

刘流还是有些不死心，“难道那些修仙者都那般无情和冷血吗？”

古穆芸再次点头，“越是强大的修士，越发的无情和冷血，在他们眼里，也许只有长生才能让他们心动吧？”

“你说的这些对，但也不算全对。”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入二人耳中。

二人转身一看，一名身着青色长衫的男子朝着二人走了过来。

“厉绝痕？”

听闻古穆芸道出男子的姓名，刘流不禁好奇的打量了一眼男子。

厉绝痕，外门第一，竟是这般平平无奇的一个男子？

来到二人身旁后，厉绝痕直接开门见山道，“我在炼气期五层待了足足四年，如你们一般，也被这道瓶颈困扰着，困扰了整整四年。”

“有时候我就在想，既然只有断绝凡尘往事才能跨过这道瓶颈，那，那些跨过这道瓶颈的修仙者又真的断绝了凡尘往事吗？”

厉绝痕的话，让刘流和古穆芸陷入了沉思。

许久之后，刘流似有所悟，又无所悟，他看着厉绝痕，眼睛一眨不眨，“你可以说的具体些吗？”

厉绝痕看了刘流一眼，然后看向古穆芸，“古师妹，我且问你，你师父对你好吗？”

虽然不明白厉绝痕为何要问这个问题，但，古穆芸还是老实回答道，“好，师父她对我很好，自从我进入穹庐派以来，师父一直把我当亲生女儿般看待。”

厉绝痕点头，“那我再问你，你师父可否达到了炼气五层之上？”

古穆芸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当然，师父很久之前就已筑基。”

得到古穆芸的肯定回答后，厉绝痕转过身去，“既然你师父已达到炼气五层之上，那她肯定是跨过了那道瓶颈，也就是说，她已断绝凡尘往事...可，你有没有想过，既然她已断绝凡尘，那她为何还能待你如亲生女儿般看待？”

“难道，一个母亲和女儿之间的这种亲情就不是凡尘俗世吗？这岂不是自相矛盾吗？”

“两位，这便是我所想不通的地方，时而清明，时而又迷茫...”

厉绝痕说到此处，古穆芸和刘流再次陷入沉思。

这时，厉绝痕转过身来，他啥也不做，他就那样看着二人，等二人清醒过来。

这一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刘流‘扑通’一声盘膝坐在地上后，打破了这种原有的沉浸。

清醒过来的古穆芸看了刘流一眼，然后诧异的看向厉绝痕，“他这是...”

厉绝痕若有所思，“也许...他有所悟吧...”

就这样，接下来的时间，二人哪也没去，就守在刘流身旁，等待刘流醒来的那一刻。

盘膝坐下去后，刘流便隔绝了对外界的一切感知。

他脑海中不断回忆着厉绝痕说的那些话...因为，他从厉绝痕那些话中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栖霞峰的峰主慕青，在断绝凡尘之后还能对古穆芸如亲生女儿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