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如就以雪为诗。”赫连长纯望着这片大雪,她甚是自信,自个儿斟酌许久写了一首诗来,自然是选自己有优势的题材。
“哦?甚好。”欧阳清脸上波澜不惊,做了个请的手势。
赫连长纯高高地扬起头,瞧自己这姐姐,恐怕已经疯狂抓耳挠腮了。
她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作风雅模样,拈手道来:“落雪孤灯幽未满,长辞月夜镜中颜。知君若倚楼阁醉,故里天涯应见怜。”
“好!十小姐的诗实在是应景,写出浓浓的思念之情!”
“能在此景听此诗,人生足矣。”
“十小姐,对仗工整,意境合一,真乃才女也!”
这诗刚念完,周围人便迫不及待地开口,不难听出这其中有拍马屁的话。
倒是赫连长纯,一脸不屑地盯着欧阳清,还不忘揶揄她:“长姐可是想好了?我可是已经给你时间了,总不能让大个儿都等着你吧。”
“哎,莫急莫急,我已经想好了。”欧阳清不慌不忙,缓缓开口,“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哈哈,长姐,你这诗哪儿跟哪儿,这是雪景吗?”赫连长纯开口嘲讽。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欧阳清的诗句出口之后,全场顿时一片安静。沈凝温和的目光扑朔着光。过了片刻,众人开始热议起来。
“没想到,长小姐这般有才情!”
“往日倒是只听闻她的一些……故事。”
“你懂什么,文人雅客之事,说明长小姐风流不羁,乃是天下第一才女。”
“都给我安静!”赫连长纯感到羞辱,这欧阳清往日就是饭桶,怎么如今能出口成章,“长姐,我觉得吧。你应该来一首应景的诗不是?咱们这儿哪能看到什么蓑笠翁?”
众人目光炯炯,期待地瞧向欧阳清。欧阳清心中暗道,这诗词歌赋,以她的记忆力,属实是难不倒她,于是缓缓开口,“为了让妹妹心服口服,我便再作一首。”
欧阳清在宽敞的院中迈出步子,雪上清晰地留有她的脚印。
迈出三步后,她开口了:“梅雪争春未肯降。”
再回头一步,又道:“骚人阁笔费评章。”
众人目光聚焦于她身上,只见她提裙又走三步后,声音坚决:“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这下,全场只闻雪落下的声音,和那不知是风还是呼吸的声音。
“这……七步成诗,天呐!”
“千古绝句,千古绝句!我此生也无法作出这般绝句!”
“长小姐,你让我做你书童吧!”
“你走开,没骨气,长小姐,我想当你的幕僚……”
整个院子乱成一团粥,有阿谀献媚的,有唉声叹气的,竟然还有打起架来的。赫连长纯见这阵仗,满脸通红,这奇耻大辱让她咬牙切齿,摘下戒指,重重扔向欧阳清。
欧阳清一把接住,还不忘冲赫连长纯笑道:“多谢。”
赫连长纯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赫连胜虽然不懂诗词,但觉得确实听上去很厉害,好像与他厌烦的那些文绉绉的小白脸不一样,或许这赫连长兰并不如传闻一般。
沈凝倒是悄然凑近欧阳清,低声道:“想不到圣女还有这一手。”
欧阳清也不理会他,把玩着手中的战利品。
“系统提示:掠夺赫连胜气运值200点。”
哦?看来这戒指是从赫连胜手中抢的了,欧阳清脸上浮现出难以察觉的笑意。
“城主大人到——”
一阵浑厚的声音传来,所有人恭敬地行礼,低头侯着城主赫连庆的到来。
欧阳清用余光一撇赫连庆,是个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面容如刀刻般锋利,浑身散发出威严。
“行了,入座吧。”赫连庆入了正座坐下后,子弟才纷纷入席。
虽说入了金丹期便可不必饮食,天地灵气可转化为自身修为。但这羊肉中蕴含莫大的灵气,欧阳清举杯共饮之时,发觉这羊奶亦是如此。
“后日便是冬至,我赫连家对沐兰节尤为重视,此去梵音寺,各长老看好各自一脉的子弟,若是出了乱子,以家法处置!”赫连庆最后一次提杯,酒水一饮而尽。
“是。”其余人皆举杯饮下酒来,席间奏乐声起,舞姬入场,衣袂飘飘,众人却心思各异。
沈凝一直举杯与周围子弟相谈甚欢,时不时看向舞姬,倒像足了色胚子。欧阳清则是微不可查地打探着嫡系。赫连庆余光扫过众人,面色沉重,并不欣赏那美人美酒。
“明日各脉子弟寻常切磋,我知道你们想什么,气性挫一挫是好事,莫要伤了同族之情。”
“是,城主。”
周围长老纷纷陪笑,各自心怀鬼胎。
这场酒席,竟还不如寻常百姓家一顿饭来得温馨。
次日,这赫连长兰的名号便传遍了西域,准确说是那两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