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过雪山，穿过云雾缭绕的雾松，深幽不见底的江河湖泊，脚下是一片苍翠的农田，旁边正有一片古朴青瓦的村落。

云层之上，齐衡御剑而行，整个身形犹如一道黑色的流光，很快飞过了村落，他无暇看脚下的风景，甚至无暇顾及身体的内伤。

就连系统小九的声音，他也一个字也未曾听进去。

经过齐衡不懈的飞行，终于在太阳落山的时候到达了南海，此刻脚下乃是南海城。

此城四季如春，但雨季颇多，碎石道路上偶尔有盛开的野花。

夜色朦胧，晚风习习，夜幕之下一片暗黑，唯有一轮明月悬挂于苍穹之上，齐衡运动着剑缓缓落在绿草丛中。

这里四周都是树林，隐隐约约能听见虫鸣，走出树林，前方便是亭台楼阁。

楼层之间，砖铺地甬道上，偶尔有一两个人挑灯而行，灯影若隐若现，慢慢的消失在街道上。

这是齐衡第一次来南海城，没想到这里这般暖和，但却觉得身心不舒服，原因便是他的身体。

远处有一个挑灯老丈，他敲了一下手中提着的竹筒，接着高声喊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一旁的屋檐下，正睡着两三个乞丐，他们听见老丈的声音，翻了一个身，接着继续睡。

齐衡顿住脚步，侧头望着躺在地上睡觉的几个乞丐，一时间让他想起了自己曾经沿街乞讨的样子。

白天他拿着碗，一家一家的讨要吃食，晚上就像这些乞丐一样，睡在别人的屋檐下，地为铺，天为被，如此度过了数个年头。

后来，被一家人收去当奴才，本以为可以过上了好一点的日子，可不成想，却是噩梦的开始。

没想到这家人全都是蛇精，他们以食人血为生，而他竟成了他们的食物。

好不容易逃出来了，不想又入了狼窝，最后险些被人打死。

想到此处，齐衡叹了一声，仰头看天，那苍穹之上的明月，竟然出现了一张笑脸，乃是风姒的笑。

那笑如沐春风，似三月的桃花醉人心魄，他轻声道：“阿姒，我一定会救你的，我一定会找到鲛人泪的。”

默了一下，他抬手从腰带里摸出了几个碎银子，接着扔向正在熟睡的几个乞丐。

银子的声音对于乞丐来说最为敏感，眼看地上的乞丐动了动，齐衡展开手臂飞上了屋顶。

接着他说：“小九，出来。”

系统小九从他的意识中飘了出来，恭敬的说：“宿主，你终于把我叫出来，我憋了好多话要跟你说。”

齐衡看他一眼说：“你现在什么也别说，快查查鲛人族。”

“好，我查。”小九抿嘴，把一肚子的话咽了回去，接着抬手一推，他的眼前出现了很多的数据。

一条一条均为白色的字，全都是一些英文字，齐衡看了几眼，发现一个字也看不懂。

过了须臾，小九说：“查到了，鲛人族乃人身鱼尾，他们常年生活在深海，很少会到陆地来，如果想尽快找到他们，只能潜入深海去找。”

齐衡敛目，扬起嘴角说：“你的意思是，让我下水去找他们，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呀！”

接着，他整张脸阴沉了下来，冷声说：“上一次你无缘无故要喝酒，害得本座暴露了病症，现在你还想让本座下水，你是不是想着整死本座，好让你真正的主人彻底替代这副身躯——！”

小九拼命的摇头，向后挪了几步，颤巍巍的说：“宿主，我是和你绑定的，不管你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是谁，我绝对不会听他的话的，你要相信我。”

完了，完了！他又要爆发了。

想来宿主是有几分脾气，可他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就不一样了，那个灵魂完全只想着杀人，丝毫没有怜悯之心。

齐衡眼皮一抬，墨色的瞳孔带着微怒，整张脸都透着寒霜的气息。

未几，他道：“你最好老实一点，不然那面镜子随时都可能会碎掉。”

小九看着他的样子，吓得浑身打了个哆嗦，小声说：“如果你不下水的话，你可能永远都找不到鲛人。”

“你说什么？”齐衡听到他小声嘀咕，却没有听清，本来坐着的他，猛然站了起来。

只听咻的一声，小九化作一股白烟，重新钻进了他脑中。

然后在他的意识里说话：【宿主，目前看来只能你下水去找他们，没有别的办法。】

齐衡感觉额头一湿，抬头眺望，却发现下起了雨，他闪身下楼，站在走廊上，与意识中的系统小九交流：（也不知道本座入水会化吗？）

系统小九：【放心吧，南海的水都是冰的，对你来说没太大影响。】

齐衡伸手摸了摸额头的雨水，感觉指尖传来一股刺痛，就好像人被针扎了一下的痛感。

未几，他说：（你在本座心里的可信度，只有一点了，今日暂且相信你没有骗本座。）

系统小九：【放心，我绝对不会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