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许川真的非常虚弱，一直断断续续的睡着。每次醒来和沙晓聊上一会儿，很快又会睡着。

夜里沙晓睡的迷迷糊糊，似乎听见江许川在叫她。

沙晓一下惊醒，翻转身体坐起来看着他，“怎么了？想喝水还是哪不舒服？”

江许川笑着摇头，“想和你聊聊天。”

沙晓松了口气，微笑着，“你想聊什么？”

“为什么护士们都叫你江太？”

“害，她们胡乱叫的，以为我是你老婆。怎么解释都不肯相信，干脆就随她们开心好了。”

“你是不是也沉浸在这个称呼里很享受？”

“我才没有。”沙晓伸手帮江许川拉了拉被子，“你别胡说八道了，赶紧睡觉，明天一大早还有检查呢。”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我哪有多辛苦，只是每天来跟你聊天而已，正经事一点儿也没做。”

“如果没有你跟我聊天，我应该会躺的很无聊，也许还会睡更久。”

江许川把手伸向床边，沙晓心领神会的拉住了他。盯着沙晓看了一会儿开口，“如果我说，昏迷的时候看见了顾肖，你信吗？”

沙晓忽然愣住，心里莫名有些紧张，“他一直没有走吗？他跟你说了什么？有说到我吗？”

一听这话，江许川知道沙晓信了。缓缓开口说，“顾肖跟我说，我是唯一一个可以代替他保护你而且值得托付的人，让我转告你一定要跟我在一起。”

沙晓眼泪从眼眶里涌出，“你骗人。”

江许川笑着，艰难的往床边挪了挪，“来，过来挨着我。”

沙晓从陪床上跨到病床上躺下，两人平躺在床上，江许川伸手牵着沙晓。

侧头看着她说，“还真是骗不了你呢。好吧我说实话，这次没有灵魂出窍。我没看见顾肖，刚才那话是我瞎编的。”

沙晓也侧头看着江许川，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我就知道。”

“抱过你吻过你之后，谁还想回到桑吉的状态？看得见摸不着，你都不知道有多难受。”

“我看你是精神了，都开始编瞎话了。”

“是啊，就想逗着你玩儿。但这都是我心里话，我想跟你在一起，想你把自己完全托付给我。”

沙晓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她心里早已经有了打算。和上次一样，不能告诉任何人，因为没有人会理解，没有人会认同。

江许川努力用力握紧沙晓的手，“不要再离开我了，一直陪在我身边，好不好？”

沙晓很想脱口而出说“好”，可是她做不到。

咬牙憋着泪，她伸手抚摸着江许川的脸，他脸上有些胡渣长出来了。

“明天早上睡醒又得刮胡子了。”

江许川没有等到他想听的答案，他也不想逼沙晓。只好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这段时间，都是你给我刮的胡子吗？”

“对啊，现在技术可好了。”

“现在？那之前也失败是吗？”

沙晓侧过身面向江许川笑了起来，“失败乃成功之母，成年人看结果。”

“我现在有些担心我的脸，是不是已经满脸疤痕，到现在还没照过镜子。”

“哪有。。。第一次帮你刮时确实有割破，但就是很小一个伤口，早好了。”

江许川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沙晓笑着。

见他没说话，沙晓开口问，“是不是想睡了？”

“嗯，有点累。”

沙晓起身，“那你睡吧，我回我床上去。”

江许川没松手，“就这样睡吧。”

“这床这么小，两个人会很挤的。”

“没关系，我想挨着你。”

沙晓没有再推辞，乖乖躺下，侧脸看着江许川，“睡吧，晚安。”

说过晚安，江许川很快睡着了。

本想侧着睡，给江许川留出更多的空间。可江许川把沙晓手拽的紧紧的，她又怕动作大吵醒他，只能保持原样。

沙晓有些睡不着，借着走廊灯光看着江许川的脸，心里的情绪不停翻涌着，让她原本坚决的心开始动摇。

原本以为那时候死定了，所以在晕倒之前，对江许川说出了真心话。

虽然没有明确的说爱他，但就是那意思。

不知道江许川还记不记得，如果他忘了，那就太好了。

江许川这次昏迷，柳夏吸取了上次很多的经验。

即使江许川在睡着的时候，她都找了专人来按摩和活动身体。所以这一次复健比起之前那次，江许川轻松了许多。

沙晓依然每天都来医院，陪着江许川做检查和复健。

每天早晚都会推着他在医院小花园里走走，让他呼吸新鲜空气。

沙晓依然有说不完的话，大概是因为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模式。

江许川也没觉得吵，他喜欢听沙晓乱七八糟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