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迸发出了很大的力量和决心,如玉郎放在桌子上的那把镰刀,他轻易拿到举起,并且没有一丝犹豫,割断了自己的喉咙,他歪斜着倒在椅子里,暗红的血像喷泉一样,涌出,遍地都是。
他清楚的知道药师收徒的条件,如玉郎需要变成一个孤儿,才能拜师,而且他现在那副身体,简直就是一个累赘,如果带着痛苦一直活下去,如玉郎就会为了这个父亲把自己整得不堪重负,拖累他整个青春。他选择死去,解脱这种痛苦,也交给如玉郎一个更好的前途。
被震惊到不能动弹的如玉郎跪在门口,韦一清很快反应过来,上前抱住他,捂住他的眼睛,顺手把门关上。
韦一清使了个眼色,韦任清心领神会,过来把如玉郎牵到远处去。
韦一清开门进去,里面的惨状他也一时不能接受,虽然父亲的身体还在颤抖,但他知道已经救不了了,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静静站在那里看着。
那把镰刀躺在地上,被血液染红。那是需要什么样的勇气?
“我会把你儿子照顾好的。”韦一清对着死去的父亲承诺道。
......
外面的如玉郎全身无力,瘫软在韦任清身上,眼睛已经哭得红肿,嘴里念叨着:“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父亲要离开我?”
“是我做的不够好吗?”
韦任清摸摸他的头:“你做的已经很好了,那是你父亲的选择。”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他有自己的考虑吧,他很爱你啊......”
如玉郎止不住眼泪,这一瞬间的痛苦他很难承受住,夜晚的氛围也使韦任清有了一丝难受。
韦任清当然也明白他父亲这样做的原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如玉郎解释,或许等他长大了,自己就会明白。
夜很快使周围失去颜色,韦一清就在他们的房子后面,叫黑铠刨了一个大坑,在屋内找了几块粗布给父亲盖上,就这样下葬了。
也是在房内找了一块木板,做成墓碑,立在黑夜的微风里。韦一清站立良久,不知道要在碑上写些什么,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放弃,留给长大后的如玉郎自己来写吧。
清洗干净屋内后,已经是半夜了,如玉郎躺在韦任清怀里睡着,眼睛周围肿了一大圈。
处理完后事的韦一清轻轻拍醒如玉郎。
如玉郎茫然的抬起头来,看见韦一清严肃的表情。
“你父亲已经死去了,哭就尽情的哭,但他应该不会希望你一直活在悲伤里,你的人生还长,过了这一晚,你也要成长了。”
如玉郎静静看着韦一清。
“屋子里的东西你还要带走什么吗?”
“带走,我要去哪?”
韦一清深吸几下,站直身子,背着手说道:“现在我正式收你为我的第一个徒弟!”
如玉郎愣了一下,一时间眼泪又哗哗流下,挣扎起身,跪在韦一清面前。
韦任清则在一旁微笑着。
“以后你就跟我们住到茶馆去,我会给郭成才商长写封信告诉他一切的。”
如玉郎趴在地上又哭了好一会儿,韦任清看不下去了,扶起他:“好了,不要哭了,你父亲看见的话要不高兴了。”
“嗯嗯。”如玉郎白嫩的手揉了揉双眼,重重点头,“我也带不走什么,留在这里吧,以后会经常过来看看的......”
“也是,走吧,我们回去。”韦一清牵马过了,韦任清把如玉郎抱上马,自己也登上去。
“马都困了。”韦任清还想活跃一下气氛,但是看见如玉郎垂头丧气的样子,和韦一清怅然的神情,也就没有再说话。
一直到很晚,三人才回到茶馆。
一脸困倦的东方倩笑一直坐在里面等着他们回来,看见两人出现就劈头盖脸一顿骂:“出去时候也不打一声招呼,回来还那么晚,你们两个是心还在孤竹国吗?”
韦任清看见她发脾气的样子赶紧把低头哈腰认错:“姐姐,我们是遇到一点事了,才耽误这么久的。”
韦一清推了推如玉郎,如玉郎腼腆的走上前来:“姐姐,是我......”
东方倩笑一脸疑惑:“胖墩你跟他们瞎混个什么?”
韦一清摆摆手:“玉郎你跟她说说,不然她都不给你房间睡觉。”
韦一清和韦任清两人嘿嘿一笑。
如玉郎扭头看了看韦一清又撇了撇东方倩笑,说:“我现在是一清师傅的大徒弟了。”
“啊?”东方倩笑显得惊讶,“一个月前不是说等他长大吗......”声音越说到后面越小,她已经猜出来可能发生什么事了。
“你们两个出去一天就是收徒弟是吧!”
“我们肯定还有更大更重要的事啊!”韦任清朝韦一清使了个眼色。
“是啊,这五天我们两个都会出去很早,茶馆就拜托你了。”韦一清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