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头疼地拉住苏舞阳安慰似的拍着她的手背，“我们花了多少心思才把你送到国子监成了公主的陪读？舞阳啊，你这心性太沉不住气了。不要因为一时的赌气坏了自己的前程。扶昭以后是当官的，你不同，你以后就是王妃，”老夫人凑近小声道，“站对了队伍……你就是那母仪天下的皇后。”

一声低沉沉的“皇后”像一颗巨石在苏舞阳心里激起千层浪。

是啊，她是朝王妃去的，苏扶昭就算再有天大的本事，也只是臣子，在她之下的臣子，辅佐她的臣子。苏舞阳想到这，舒心了。

扶昭和苏盼游街回来，苏舞阳也没有再找茬。

水仙苑里。

苏舞阳心疼地抱着温姬哭，一想到扶昭就来气。温姬扶起她，慈爱地为苏舞阳拢拢发丝，“我的好阳儿，你莫要跟她置气，一切都等你羽翼丰满再计较不迟，咱们沉住气好吗？”

温姬被关得这些日子她想明白了，是她太心急了，差点坏了她阳儿的大计。是她太沉不住气了，这件事本就该从长计议。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那就从现在开始重新策划吧。

苏舞阳擦干眼泪，涂着豆蔻粉的指甲轻轻掐入一朵粉红水仙茎中，水仙便无声倒下。苏舞阳眼底投下一片阴影，“不过是被我们利用的小狗罢了，”

扶昭她们回来就听说了苏舞阳带人来过清川堂，但是被老夫人阻止了的消息，后来的日子苏舞阳也没有找过她的茬，清川堂倒也安静。

扶昭白天还是照常上学堂，散学就去白生的住所练武，进步突飞猛进。除了顾从羲偶尔还是会捣乱她，徐照盈再也没有来招惹她了，只是扶昭经常对上他看着她奇怪的眼神。

苏舞阳和扶昭的诞辰也如约而至。

苏府上下洋溢着喜庆的气息。门口挂上了新灯笼，府里还给各路宦官贾商发了请帖。

苏舞阳十七岁， 扶昭七岁。

温姬没能出来，往年都是温姬站在门口迎客的。现在是是苏舞阳和扶昭在门口接客。

苏舞阳本来是不想做这种丢人的迎客的事，苏老夫人说她常年在长安，好不容易回来，该让大家看看他们苏家大小姐的风姿。扶昭也在不过是不想让人落他们苏家区别对待的口炳。

扶昭笑得一口甜，小梨涡挂在白里透红的小脸上，让人好像看到了寒冬过后第一簇阳光的温暖。

“崔叔叔好！”小姑娘甜脆脆地迎着客人，大家看着扶昭就觉得心生欢喜。

“诶，这是小五扶昭吧？”布商崔叔叔高兴地摸着她的头。

扶昭：……

她都老大不小了，大家怎么还老是摸她的头！发型乱了！

反观一旁的苏舞阳眼里隐藏着鄙夷，果然捡来的就是捡来的，没点他们苏家的骨气！低声下气的样子和那些茶楼里的小二有什么区别！

苏舞阳嫌丢人，默默拉开了与苏扶昭的距离。

苏舞阳站得端庄大方，对到来的客人微含笑，算是打招呼。大家夸了扶昭可爱也不忘拍拍苏舞阳的马屁，“这是苏家的大小姐吧？听说还是在长安的国子监上学呢，还是个公主的陪读呢！”

苏舞阳本来心里有怨气大家夸扶昭可爱灵动的，听到这些，心里舒服了些。

堂里的老夫人看着源源不断登门提着礼品的客人笑不拢嘴，他们苏家虽然在苏舞阳父亲一辈走了下坡路，但他们苏家在苏老爷一辈积攒的声望还是有些的。

差不多时辰了，扶昭和苏舞阳去后院换了衣服，才前往前厅。

众宾客只见苏舞阳脸上化着淡雅得体的妆容，柳眉纤长，额间点着鲜红的桃花钿，偏厚的唇上殷红，穿着浅绿的花锦袍，领口袖口绣着金丝刺绣，鬓上别着一支靛蓝华胜，让人觉得端庄优雅，却也已经让人眼前一亮。只是低头看到小小的扶昭，才知道什么叫惊艳。

扶昭一袭鹅黄色的襦袄，小脸被领口的白绒拥着，分显可爱，小小的脑袋扎着的锦鲤头别着小铃铛金钗，金铃铛随着她的走动发出着轻盈清脆的声音，小脸上一笑就挂着两个小梨涡，殷红的唇笑得甜，露出一口洁白的乳牙，杏眼如月，大家好似预见未来惊为天人的美人模样。

“老夫人可真有福气，儿孙满堂，个个都长的这般水灵，都说一方水养一方人，老夫人这的水莫不是江南源头的？”

宾客话语里的艳羡藏不住，说得老夫人开心极了。

大家送的礼无非就是一扇子，文房四宝，一名贵的布匹，一些首饰。送礼以后就是用餐，大家此行的目的还是很明确的，吹捧多的都是苏舞阳，也有不少公子或者夫人跟老夫人提了一嘴求亲的事，老夫人笑吟吟地以学业为重拒绝了。当然也有聪明的头脑大概明白苏家的目光是看不上他们的，毕竟苏舞阳是公主陪读，离那些皇子王爷的很近，怕是人家的志向在皇室！

苏舞阳沉浸在大家的吹捧中有些飘飘然了，她在外人看来是风风光光的公主陪读，可在举目无亲的长安，她在公主的光环下，谁又看得到她苏舞阳呢？大家什么时候目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