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就是人屠……居然在阿曼罗帝国当起了老师。”麦伦陷入了沉思。

黎辰看着默笙带他们离开的方向，发现正是之前的战场，不禁问道：“默老师，我们现在这是要去刚才的战场吗？您是怎么知道战场在这边的。”

“我闻到的。”默笙回答着。

黎辰几人都抽动了一下鼻子，但空气中只有烧焦的气味。

很快，几人便再次回到了刚才的战场。

此时的战场上已经空无一人，猎者们早已撤退。妄兽的尸体全都不见了，哪怕是一只断臂都没有。

只有一些猎者的尸体，他们倒在地上，有的甚至已经看不清面容，他们身上的储物空间都不见了，唯一的遗产，就是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

此时天蒙蒙亮，一抹晨曦打在他们的身上，但却没有半分生机。

而借着天光，几名学生都看清楚了死者的惨状，不禁有些面色发白。黎辰并没有被血腥的场面吓住，他只是觉得这样的结局太过凄凉。

仅仅一夜之间，倒在这里的人便有几十个。以往战争这个词汇在他们那般遥远，但现在，尸体就在眼前。

“去吧，如果你们想的话。”默笙说道。

黎辰率先走了过去，来到了一名猎者尸体的身边。

这名猎者从外表上看只是人族，二十来岁的年纪，他的左手提着一只一阶妄兽的尸体，脸上的笑容似乎才刚刚褪去。

手里的制式战斧已经断裂在一旁，腹部有一个巨大的口子，鲜血一地。

显然死前遭受了强大妄兽的袭击，但这样的痛苦应该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他的咽喉处是血肉模糊的，应该是有魔兽咬断了他的气管。

黎辰为他整理了一下衣衫，胸口的一阶猎者的徽章上写着他的名字——漠然。

而梅洛尼在收敛时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手指，她连忙挪开脚，连忙鞠躬说着对不起。

其他几人咧了咧嘴角，想笑出来。但发现自己似乎一丝笑容都挤不出来。只能在满是血污的地上行走，收敛着一具又一具尸体。

而远处，似乎从镇子里走来了一道人影。那是一名老妇人，她拄着拐杖来到了这里。看着四周的尸体，她只是颤颤巍巍地一个一个看过去。

黎辰来到她的面前，轻声问道：“奶奶，您有什么事吗？”

老妇人看了眼黎辰，眼睛依然在不断寻找着，只是沙哑地嗓音飘到黎辰耳中。

“我，我在找我孙子。”

黎辰看了看周围，有些沉默，随后又说道：“有没有可能您孙子已经回家了呢，这里不一定有。”

老妇人摆摆手，眼眶微红。

“我感受得到，他就在这里。”

黎辰轻轻搀着，说道：“他长什么样子，叫什么，我帮您找一找。”

老妇人念叨着：“他跟你一般高……笑起来很好看。二十来岁的年纪，缺了个门牙，那是他小时候磕掉的。总是，总是嚷嚷着以后成为很强的猎者然后养我。他，他叫漠然。”

梅洛尼听到这，掩面扭过头去，双肩微微颤抖。

黎辰从戒指中拿出那枚染血的徽章，有些迟疑地递给老妇人。

“这……是您孙子的吗？”

老妇人接过徽章，仔细看了看，随后激动起来，拐杖在地上重重点了几下。

“是了，是小然的。这徽章边上的划痕就是我上个月弄的。他在哪，他在哪啊。”老妇人身体有些疲软，黎辰连忙搀扶着她。

黎辰缓缓侧开身子，倒在地上的正是那被开膛破肚，喉咙处血肉模糊的漠然。

老妇人没有嚎啕大哭，而是手中的拐杖摔落在地。她踉跄着来到漠然尸体前。跪倒在地，轻轻抚摸着他没有血色的脸。

“是漠然，是漠然……”

黎辰站在身后，只是低头默哀。其他人也纷纷低头，偷偷抹着眼泪。

良久，老妇人摸索着捡起拐杖，重新站了起来。黎辰将她搀扶起来。

“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老妇人无神的眼睛望向黎辰，在身上抹了抹手上的血污，随后将手搭在黎辰的手上。

“你们……都是好孩子……帮我，把他……埋在这儿吧。”

黎辰点点头。

老妇人松开黎辰的手，向城镇走去，只是似乎她的背影更加佝偻了。

黎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嗓子眼有些堵，看着老妇人的背影，他只是感觉到莫大的悲哀。

而默笙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中尽是追忆。

太阳从远处的山脉中缓缓爬出，淡薄的晨雾还未被天光冲散。

几人都将猎者们的尸体整理好，残缺的尸体，也已经尽可能的为他们拼凑起来，但仍然有不少缺失。

他们看到了一名猎者临死前仍然狰狞的表情。看到了一名猎者全身无数的伤痕，看到了一名猎者背后明晃晃的匕首，很多很多。

直到天光大亮，猎者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