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死了。

清玦不敢相信，他靠在床板上，痴望着天花板颤抖的呼吸着，久久没能缓过神来。

他在学院的战斗中就见过死人，也亲手杀死过被控制的傀儡。如果死的人与他没有半点瓜葛、半分认识，他的心中便不会有一丝波澜。但昭已经算是他的同伴、朋友。

清玦一想到自己再也无法和昭说话、接触，便立刻被一股忧愁埋没其中。并非是他多喜欢昭，而是从昭死去的这一刻开始，他的人生中某种东西就永远的失去了。他永远失去了关于昭本身一切的东西。这种无法挽回的事物，才是他真正忧愁的原因。

“清玦？”佐珺显然没想到他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呼唤起他的名字。

清玦回过神来，甩了甩头，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我知道你还有些难受，”佐珺说，“不过凯让你醒后立刻去找她……你有头晕吗？或者别的不舒服的？我还是把凯喊来好了。”

清玦摇摇头表示不用，说：“我能感觉到身体没什么大碍了，你带我去见她就好。”

“话说……”他又接着问，“咱们这是‘天幕’的基地吗？”

佐珺回答：“当然了。”

清玦向着周围看一圈，房间里的景象和医院的病房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多了张空床罢了。

清玦掀开被子，露出了身上蓝白条纹的病号服。

佐珺突然想起了什么，告诉清玦稍等一下，就出门了。

过了大约两分钟的样子，隔着门都能听到她在走廊里小跑回来的脚步声，接着，她便抱着一叠衣物推开了门。

“你的衣服。”佐珺说，“组织下发的作战服，你刚好趁此机会穿穿看。”

作战服……

清玦接过佐珺丢过来的衣服，特意注意下她穿的什么，结果还是平时的那一套。

“有什么问题吗？”佐珺注意到了清玦的眼神，低头往自己身上看了看。“哦，”她说，“战斗服嘛，平时也不用穿的，主要是你先前的那一套衣服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我也不知道应该给你买哪种的……总之你先穿着这个试试吧。”说罢，佐珺就走出去，随手带上了门。

再次开门，就是穿好衣服的清玦动手了。

佐珺本还挺期待他穿上衣服会是什么样子的，等了半天他穿完了信号，谁知道他自己走出来了。

“唔。”看到清玦的样子，佐珺哑然。怎么说呢，那效果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太多了。

黑色高帮鞋配上满是口袋的同色束腿裤，再往上是一个漆黑的冲锋衣，袖子上有一贯穿了整个胳膊的断口，用魔术贴粘在一起。

整套穿搭干练而又潮流，同时把清玦那本就不错的身体比例加倍衬托了出来。

清玦则向着周围环顾一周，整个走廊用钢铁覆盖，屋门也都是厚厚的一层铁板。零零星星的有几个人走动，向这里看过一眼。接着，他便一脸疑惑的看着身上的衣服，说：“不是战斗服吗？怎么感觉和平时的衣服没什么两样。”

“有很多套啦。”佐珺解释道，“我肯定选一个最平常的衣服拿给你啊。”

想想也是，清玦就一路跟着佐珺来到走廊尽头的电梯，一路升到了最高层。

电梯门打开，面前又是一条笔直的走廊，最前面正对着电梯门是一个大门，走廊左右两侧，则共有着三扇房门。

“最前面的是指挥室，”佐珺说，“两侧这三扇门，就是组织领导人、指挥官和凯的办公室了。”

佐珺带着清玦走到右侧第一个门前，伸手敲了两下，接着就伸手推开了。

凯的办公室内散发着一股薄荷的香味。整个办公室不算很大，右侧是一个占据了半个墙壁的书架，以及一个过于夸张的落地钟；左边则是一个带着镜子的柜子，向内摆着两张拼成“7”字的桌子，凯就坐那儿批改着文件，身后的墙上靠着一个拐杖。

看到清玦进来，她有些惊讶，道；“头部受了那样的攻击居然这么快就可以下床了吗？真不愧是十恶兽祭司的体质。”她说着，回头拿起拐杖，夹在腋下，一瘸一拐的从桌子后走了出来。

她的左小腿还打着绷带，在清玦看来有些不可思议。

“觉得不可思议吗？”凯一眼就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即使医疗水平能让恢复日程缩短几十上百倍，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你那体质的恢复速度的。”

“我说……”清玦突然问道，“昭……真的死了？”佐珺肯定不会骗他，但不知是什么想法，她此时就是想再次确认一下。

凯停顿了几秒，似乎不想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然后她还是开口了:“没错，为了我们两个，也为了那个叫进的侦探牺牲了。”

清玦沉默了。佐珺在一旁未能搞清状况，她完全不知道昭把清玦接走后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组织派人去接应回来时，几个人都昏迷不醒。

“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凯说，像是说给清玦听得，也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