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会面似乎并没有清玦想的那么紧张，他进门时，“麒麟”还和凯笑着寒暄着什么，见到他才严肃起来。

清玦一时愣住，在凯的示意下才坐在了她的身旁。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十恶兽的祭司？”麒麟问。

凯点点头，“嗯”了一声。

麒麟便不再说话，盯着清玦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自我介绍道:“我就是五神兽之司的麒麟，沉莫，听凯说，你叫清洁，是吗？”

“是的。”清玦答道。

沉莫又接着说:“关于你的事我大致都知道了，想让青龙帮你寻找记忆？”

清玦点点头。心中想，所有事凯都已经交待过了？难道这次见面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艰难，自己其实并不用说什么话，事儿就能成吗？毕竟他的记忆关乎到诸神黄昏，沉莫身为麒麟，不可能不重视。

“你已经知道诸神黄昏的事了吧，”沉莫说，“那我就不卖关子。如果你真的是十恶兽的祭司没错，那你的记忆则事关重大，不用你来拜托我们，我们五神兽之司也会拼尽全力，甚至不择手段的把你的记忆挖出来。”说着，他话锋一转:“但在此之前，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你说。”清玦回应道，心中隐隐生出几分不安。按照沉莫的话，这是答应了。但就凭“不择手段”、“挖”这几个字，就让他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沉莫问道:“文怡见到你时，为什么不把你送到大司堂处理，而是留在自己身边另想办法呢？”

清玦回答:“似乎因为我身上有先青龙的标记。”

“那就是说，她是为了能够自己直接处理先青龙的事，才把你留在身边了对吗？”沉莫接着提问。

清玦还想着如实回答，却猛然发觉问题，恍然大悟，意识到了自己处境的危险之处——自己在躲着大司堂的追捕，而面前这人，正是大司堂的骨干人员啊。对于麒麟沉莫来说，他唯一的价值就是曾经身为十恶兽祭司的记忆，无论是私下研究，还是上报大司堂等待命令再处理，不管什么手段，只要能“挖”出他的记忆就行。他本人下场如何，是活下去还是被大司堂榨干价值后除掉，根本与沉莫无关。沉莫的提问，表面上是在问文怡留下他的原由，其实是问他要一个瞒着大司堂私下为他找回记忆的理由。

没想到自己和文怡他们努力了那么久换来的机会，反倒成了一场鸿门宴啊。

清玦看向一旁的凯，还想从她那里寻求帮助。可却见她竟专注品着手中的茶水，没有半点要为他说话的样子。

果然是“孤立无援”啊。清玦心里越发慌张。凯当然不会出手，她也给自己强调过，她帮助自己的原因，也只是为了对付诸神黄昏罢了。

清洁绞尽脑汁的思索着理由，但无论怎么想，也挤不出半个能说服沉莫瞒着大司堂暗中帮自己的字来。文怡能留下自己，仅仅是因为他身上有着先青龙的标记，接触时间久了，可能也多了些情感因素，但这也都不足以充当说服沉莫的理由。

沉莫则看他沉着脸半天也不说一句话，便笑笑，开口说道:“想必你也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了，虽然我尊重文怡的选择，但诸神黄昏事关重大，关乎着诸神的存亡，容不得我半点马虎。”

清玦听着沉莫的话，很想立刻就说出个理由，却一点儿也“挤”不出来。

“把你交给大司堂后，”沉莫接着说，“我会立刻申请释放文怡、相尚。我，啊不，五神兽之司，会尽力保你安全。”

释放文怡、相尚……听到这话，清玦反而想要接受了，他想要亲自去救文怡和相尚出狱何其之难，本来就准备自首去换来文怡和相尚自由，现在又多了五神兽之司领导者的承诺，又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呢。

只是……有些对不住佐珺了。

清玦又犹豫了片刻，回应道:“好吧。”

凯刚刚拿起的杯子，又放了回去。

沉莫帮他从头到尾的再次打量过一遍，伸手扯下背包上挂着的一个圆球，丢在了他的面前。

那个圆球有拳头大小，通体呈白色。丢到清玦面前时，竟然裂成了一个个的碎块扭动起来，向着清玦的方向靠拢。

一个巴掌突然拍到了那圆球上面。

与其说是巴掌，倒更像个爪子，清玦看到的手背上满是白毛，尖锐指甲有两厘米长，向内弯曲。

那球裂成的碎块迅速将爪子裹住，然后好像触电一般，刷的一下散开，在一旁重新汇成了球，一动不动。

“不必非要交给大司堂处理。”

清玦顺着爪子的方向看去，说话的人、这利爪的主人，竟然是身边的凯。

沉莫看着她，摇了摇头，说:“不，凯，你肯定明白诸神黄昏的严重性，他的记忆事关重大，我不能允许一点儿风险的存在。”

凯想也没想，回应道:“交给大司堂才有风险，沉莫，你也知道，大祭司们也总是瞻前顾后、权衡得失。而且大司堂程序繁重，把清玦交给他们，也只会是在里面兜一圈回来，重新转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