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物理感兴趣啊，对物理感兴趣好啊！”

祁洛更开心了，右手拍了拍陈灵婴的肩膀，“我手底下还有几个项目，你有没有兴趣啊？虽然现在才大一，那也是可以来的，到时候大二大三就直接当我的学生，毕业证那边不用担心……”

陈灵婴自然是愿意跟着祁洛做项目的，这对于她学习物理实验知识有着莫大的帮助，可是……

“非常感谢祁导的厚爱，只是我还是比较想深入进修数学。”

“打算进修数学啊，那也可以学物理嘛！”

祁洛并没有放弃，连寒钧能把她带来，那肯定是数学学的特别好的孩子，她知道，然后呢？

那又怎样呢？

她认识的最不缺的就是数学转物理的学生。

连寒钧，姜封冕……

哪个不是当初高中数学学科里面的佼佼者?

“你看你，多有天赋，那么短的时间里就发现了错误，还能找到正确的道路，我在你这个年纪可没有这个本事，不学物理多可惜?你说对不对？”

祁洛笑看着陈灵婴，直像个哄骗小红帽的狼外婆，

“你看我们实验室，是不是氛围很好?那些仪器，到时候你来了都能用，不想上手试试?”

不得不说，祁洛眼尖，一眼就看出来陈灵婴最渴望的东西，她喜欢那些仪器。

陈灵婴眨眨眼，这下的真的犹豫了。

可惜，

“很抱歉，祁导，我近期事情比较多，这阵子忙完以后我会选择出国留学，恐怕要辜负您的心意了。”

“留学?去哪里？”

“普林斯顿。”

这是陈灵婴第一次对外人说起自己的打算。

去那个全世界数学最顶尖的地方，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去探索数学的奥秘，去破解其中迷云，去通过数学更好的认知自己。

祁洛不说话了。

她看着眼前人，她的年纪并不大，脸上却有着与之不相符的坚定，目光很澄澈，里面是对学术的追求。

有天赋的人选择去做热爱的事情，并愿意为之努力奋斗，真的是一件特别特别美好的事情。

“真不学物理了？”

祁洛还是有些不死心，难得遇见这样好的苗子，下一次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学，只不过不是现在。”

她会学物理，也会学化学计算机，更不会落下生物和人工智能。

她的心里有一棵小树苗，最开始只是一粒种子，每日精心看护着，陈灵婴期待它有一天会长成大树，高耸入云霄。

或许会结一点果子，也或许会开一些花，也有可能不结果不开花，但不管怎么样，那棵树能够独立面对世间风雨。

它会是她的树。

祁洛突然重重松了一口气，她抬手摸了摸陈灵婴的脑袋，

“好姑娘。”

祁洛今年三十四岁，未婚，在这个年纪里做到了副教授的位置算不上容易，还是研究中心的正式成员。

她看陈灵婴，像是在看孩子，也像是在看从前的自己。

学术道路对于女子而言总是比男子要难走许多。

他们说，女孩子学什么理科。

他们说，你应该结婚。

他们说，你应该回归家庭。

他们说了很多很多，祁洛选择不听，选择走自己的路，不理会外界的想法。

但是很多女孩不是祁洛，或许是那些声音太刺耳了，也或许是斗争下去太累了，有些人选择了妥协。

放弃一些东西，去做别人眼中应该长成的样子。

比如一朵无刺而娇美的花。

说几句的功夫里实验室订的饭就到了，三四个人下去拿了饭而后放在会议桌上，祁洛细心地将一份饭放到陈灵婴面前，

“这群学生，别的不行，吃东西倒是一个比一个会挑。”

末了转过头看着其他人，“我先走了，你们吃完记得把东西收拾好，实验数据实验报告别忘了，后天晚上开组会，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或许是实验的成功，即便是最恐怖的组会听起来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祁洛走的那一瞬间，实验室内又是小小一阵欢呼。

没办法，要是老师在，多少还是放不开。

而屋外的祁洛脚步一顿，这群小屁孩，也不知道等她走远一点再高兴，不怕她杀个回马枪吓死他们吗？

祁洛摇摇头，刚走了两步，突然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陈灵婴这个名字耳熟了。

她前一阵子路上遇见数院鲁主任的时候说了几句话，鲁步当时是说，今年有个学生一连发了八篇SCI，名字好像就叫做……陈灵婴。

对，就是陈灵婴！

原来就是这个孩子啊。

祁洛突然释然了，她要是刚刚把陈灵婴骗过来学物理了，指不定下午鲁步就得杀到她办公室和她对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