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钊愣在原地。

合着自己刚刚还带她走得太快了。

“你意思是要我帮你上去拿？”谢钊斜眼看她，原本以为会是多年不见重逢之类的开场白，没想到陶意然开口就要自己去跑腿。

陶意然眨了眨眼睛：“不是，我自己去。”

她低头在车门上找了半天：“但是这个车门是在哪开？”

谢钊走过去，从外面打开车门，陶意然准备从车里出来，她低着头，谢钊看见了西装未盖住之处的那一小片雪白，格外惹眼。

他心里一阵烦躁，又把陶意然推回车里，把车门合上。

“我位置上有件外套你换上。”

停顿了一会，他补充道：“这层没监控。”

说完就往电梯口那边走。

陶意然看着自己身上这件，确实里面这衣服也难以挂住了，需要应急整理一下，不然等下在谢钊车上暴露了什么，自己可就糗大了。

看着谢钊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陶意然这才放心地脱下外套，把被撕破的衬衣背面两端扎在一起，避免崩开，然后穿上了谢钊位置上的黑色外套。

这件外套比衬衫厚一点，跟刚刚那件西装外套差不多大小，但是有扣子，正好解决陶意然的窘境。

“叮——”电梯门打开，韩瑞手里拿着陶意然的包出现，看见谢钊站在电梯口就觉得好奇：“哎，怎么站在这？”

说着就要往车库的方向走。

谢钊横在他身前拦下他：“等几分钟再进去。”

韩瑞关于谢钊的八卦欲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这才十几分钟，你们不会完事了吧？”

谢钊用眼神警告他：“你今晚是在找死。”

韩瑞看着谢钊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所以收敛了几分：“真不是老相好啊？”

眼见谢钊作势要打自己，韩瑞直接往边上闪。

估摸着陶意然就算是龟速也换的差不多了，谢钊进去停车场，韩瑞紧随其后，将陶意然的东西递给她：

“hi！美女！我是韩瑞。”

陶意然微笑回应：“陶意然。”

谢钊发动车辆，将敞篷打开，余光瞥见看见陶意然身上还叠放着刚刚在楼上酒吧里的那件黑西装，他一把拿过，直接丢向韩瑞的车里。

“你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啊你！这可是我的定制款。”韩瑞心疼自己的衣服，刚刚还被用来救急的，谢钊现在就这么抛之脑后。

“处理掉，我明天买件新的给你，这件不许再穿。”

谢钊无情地将车窗升起，直接开车走了，留下韩瑞一个人。

韩瑞笑笑，这么多年，似乎只有今天的谢钊格外不同，像是有了鲜活的生命。

而这种变化，都跟这个突然出现的陶意然有关。

“啊湫——”陶意然在副驾驶上打了个喷嚏，谢钊这才意识到自己或许不应该把敞篷打开，刚在地下停车场只是觉得有些燥热，但是现在有凌晨马路上的凉风和法拉利的车速加持，陶意然用手环抱着自己显然是觉得冷。

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他关上了敞篷。

车内一片寂静，谢钊淡淡开口：“你住哪？”

他刚刚问都没问，差点直接把陶意然往自己家的方向带。

陶意然一路上也是魂不守舍，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久别多年的谢钊。

听见他这句话，她报出了自己住的位置，谢钊心里有数，这是海城一个比较偏僻的居民区了。

陶意然借着余光看向正在开车的谢钊，她不敢直视，也生怕谢钊发现自己的目光。谢钊直视着路面，又是一个问题抛出：“为什么去与夜景给姓刘的跳舞？”

陶意然这才敢光明正大地看向谢钊，见她没有立刻回答，谢钊借着看反光镜的瞬间看了她一眼：“不方便说？”

谢钊深知按照他对陶意然的了解，应该不会做那种主动自降身份的事情，但是这中间过了十年，整整十年，十年的时光足以改变一个人的品性了。

陶意然听出了谢钊话里的意思，她只好把自己调来海城之后，弄走公司十几个客户，两个月没有任何开单的情况都和盘托出，今晚原本是最后的机会，她也做好了豁出去的准备，谁料碰见刘昌文这么无赖的人，自己在泓壹的事业算是到头了。

晚风里，谢钊虽然开着车，但是依然仔细听着陶意然说的每一句话，他一路上沉思不语，听着陶意然对泓壹的吐槽和抱怨，他侧身看她：

“既然不喜欢，那为什么要做？”

时间仿佛在一刹那按了倒流键，十年前，谢钊在文理分科的时候，也说过这句话。

陶意然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着亮晶晶的光芒，风吹乱了她的头发，谢钊看向前方，心里刚刚似乎被什么东西划过。

“我喜欢做家教的，只是这个行业太现实罢了。”

谢钊一路上不再讲话，法拉利在路上的速度不再那么快，十几分钟之后，谢钊把车停在了陶意然住的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