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戚葵，你刚才和它说了什么？”旭鸢绕回来问她。

“我杀鸡儆猴，它肯定是觉得打不过我们三个，就溃逃了根本来不及管我们。”乐戚葵撇着旭鸢袖子：“走吧走吧。”旭鸢觉得这个问题一定是解释起来很麻烦，轻轻笑了。

雪山之后，戚月、旭鸢，和乐戚葵分道扬镳。出了那个困境，以后他们或许少有交集。人的缘分很奇妙，有了相遇的契机，才有交集。至少这次以后，两个女人之间不会再一言不合就要对方的命。旭鸢带着他水觞师叔的嘱托，守在戚月身边，他在长辈身边就没有那么吊儿郎当，看起来有模有样的。

戚月带着旭鸢来到一个湖泊旁边，她要的东西就在那里。旭鸢潜入水底，蔚蓝水下模糊不清，有水生动物嗅到活物的味道，将尖利的牙齿刺向旭鸢皮肤当中。他狼狈地爬上岸，手中拽着几把海草。戚月接了过来，观其形状、闻气味，只是摇摇头：“都不是。”

同样是水边，乐戚葵见到水里的人鱼挺有趣的，细鳞片排列规则有几何美感，晶莹的光泽，圆润的形状真好看。乐戚葵特地抓了一只味道又腥又鲜的大鱼，切成肉块，丢到这些人鱼口中。竟然也像金鱼一样引颈吞食。它们身手矫健，单挑体型数倍的肉食鱼类不在话下，成群觅食的海洋生物也会避开，一跃而起甚至能够捕获海面的猛禽。同样也是脆弱的，细密的鳞片不过薄薄一层，利刃划开它们和普通鱼类没有区别。乐戚葵在这里看了很久，觉得这些鱼赏心悦目，适合赏玩。

可人鱼生性与家禽家畜，不同，它们攻击性强，能猎食人类。不可饲养，不可相处过久时间。就像现在，乐戚葵看到远处翻起巨大的浪花，一人乘在船上，旁边有一只绳子捆住的人鱼，后面狂猛的追着八爪鱼。乐戚葵这边的人鱼见状依旧长着呆萌的、没有眼睑的大眼睛。这类冷血动物虽然群居，等级制度更似虎狼。人类的情谊对他们不适用。

竟然是裴寄重，见到她就像见到亲戚一样飞奔过来。人鱼群见到大章鱼，就像平静水面中扔进一块石头，跃起水花四散离开。

“你捉这条鱼干什么？”漂亮的鱼儿西域比比皆是，总不会是和她一样贪玩吧。

“传言人鱼肉，食之，可长生不死。”

乐戚葵用剑片下一块：“那你现在尝尝。”人鱼受创，剧烈挣扎。裴寄重对那块隔老远都能闻到腥味的鱼敬而远之，乐戚葵见状把刀片上的肉按到裴寄重口中。裴寄重想吐下去，一眼看到乐戚葵舔手中血迹，不知怎么咕咚一声咽下去了。

“真的不好吃，我也没感觉有那种效果。”乐戚葵解开绳子，将人鱼扔回水中。少了一块手臂肌肉的人鱼，乍一入水就拍打着尾巴，恶狠狠回头看了两人一眼。当触及人类眼神，却浮起鳞片装死。“这么傻，难怪总是被捉到。”

章鱼追过来显然是讨他的猎物，看到猎物背着两个人分食，自然怒不可遏，拍打着触手，就要卷起两人摔打。乐戚葵握住它的触须，太滑摸不住。这也防不住她烤章鱼，后者灼伤疼痛，转换目标朝裴寄重站着的地面抽打，裴寄重明显身手灵活了许多，在章鱼触手左右横跳。

眼看这个章鱼力气巨大，拍碎了泥土岸，在地上扎出几个洞。就算两人比这个大家伙灵活，也实在不想纠缠。是以乐戚葵和裴寄重相视之中，读懂了意思。丢下充当坐骑的蝠鲼，趁章鱼不注意的时候撒腿就跑，直到他们远离了那片礁石群。他们来到一个海湾，暂时躲在一块石头后面，探头出来看有没有等到章鱼离开，直到确认章鱼那颗巨大的脑袋消失在礁石旁。此时秘境之中转换为夜间。

月升潮起，海水已经漫到了脚边。环顾四周，两人就像站在水中。明亮的月光在海天相接处巨大无比，光辉映在平静水面上。“这么大一片海，没有风吗？”乐戚葵察觉四周安静得出奇，这太不正常了。光亮渐渐消退，黑暗笼罩目光所及的秘境，四周伸手不见五指。

“怎么突然天黑？秘境如果是一个人，一定喜怒无常。”乐戚葵出声，在海湾却没有回声。但至少驱散了一丝寒意。“先不要出声。”裴寄重小声告诫，“全境的异变，凭我们之力，可能应付不了。”

他们方才深处的海湾，竟然是一条鱼的鱼鳍。和脊背凹陷。天狗食月一般，不多时恢复了明亮，巨大的鱼群纷纷睁着眼睛，四周查找不属于此界的人。空旷的环境中，庞大的凝视令渺小的人类不自觉后退。乐戚葵反而跳起来招手：“嘿！你们是在找我吗？”与其恐惧未知，不如主动出击。她感受到鱼群吐出的泡泡，撞在身上，飘起来浮到鱼群身边。

“后生，我预知到你将遭逢大难。”老鱼近在眼前，声音却从远古传来。

“我并不在意未来，与我而言，永远在当下、现在。”乐戚葵信誓旦旦。

老鱼见他这个样子，不再多言。“出去见到的第一个人，会致你死地。”幽幽的声音传来，老鱼叹息一声，身影消失在云海之间。

方才事情没过多久，就在大鱼消失之后，潮水仿佛从哪个蓄积的地方漫了过来，陡然之间。海水已经漫过小腿。“我会离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