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的齐宫看起来风平浪静,但似乎任谁都能感受到平静海浪下的波涛汹涌。
而身处风暴来源者身边的李浪,此时得了旨意,在紫宸宫门口来回踱步。
苏护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皱着眉一脸蠢样的李浪。
苏护端着一副面无表情的完美脸色,训斥道:“你看起来哪里像是在皇上身边当差的样子!”
看到他出来,李浪两眼泪汪汪的,甚至想要扑上去了。
“师父啊,我不想去枕胥阁宣旨啊,我也不想被罚奉三个月啊。”
苏护嗤笑一声:“看你那蠢样。”
在这宫里,若说谁最能猜中皇帝的心思,那莫过于太监总管苏护。
但若说谁最能猜中苏护的心思,那就莫过于争做师父身边第一狗腿子的李浪了。
看师父气定神闲的模样,他就知道苏护心中已有成算。
“徒儿蠢笨,还请师父赐教。”李浪贼兮兮凑近去,低声道。
苏护面色不变:“你去把这差事交给重昌庆,他不是一直自诩紫宸宫一把手,时刻想把咱家挤下去。如今皇上如此生气,他定是不会放过这个能讨好皇上的机会。”
李浪愣了一下:“那安美人那边呢?”
话刚说完,额头就被重重地敲了一下,他小声地哎呦了一声。
“还安美人呢,我看你是被猪油蒙心了。你与那安美人认识不过几个月,还想保她?先保住你自己吧!”
重昌庆觉得自己近来可能要时来运转了。
他本是先帝留给皇上的太监总管,在宫里已经风光了大半辈子作威作福惯了。
新帝登基,他本应地位更上一层楼,谁知半路杀出来个苏护和他的徒弟李浪。
苏护那个老狐狸就不说了,自己没少在他手里吃过暗亏,但没想到他的那个看起来精明无比的徒弟李浪,居然是个蠢的。这么明目张胆讨好皇帝的机会就这样给他了。
一大早,苻长宁还在梳洗的时候,听到了门口一阵嘈杂。
重昌庆趾高气扬地带着一众内侍走进了枕胥阁,连一声招呼都不打,摆了摆手,太监内侍们就朝着阁后竹林走去。
小申子想拦,却被一下子推倒在地。
“这位公公是什么意思。”
苻长宁皱着眉头,冷然问道。
“美人勿怪,奴才是皇上身边伺候的重昌庆,美人入宫不久,怕是不认识奴才的。”
“本宫没兴趣知道你是谁,本宫就问,谁给你的胆子擅闯枕胥阁!”
大早上就遇到这种糟心事,她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下去,何况她脾气向来不好。
重昌庆笑得谄媚的老脸有几分僵硬,再开口,语气就带上几分不怀好意了。
“瞧美人说的,若是奴才没得到皇上的旨意,哪敢擅闯美人这儿。”
苻长宁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看起来白了几分,摇摇欲坠就想要倒下去,但有外人在场,只能强撑着。
“皇上什么旨意?”
重昌庆的笑更加灿烂了。
“皇上说了,美人在枕胥阁后面私自修葺的暖泉,可有坏了宫里风水的嫌疑,这在齐宫里可是大罪。不过念在美人初来大齐并不知情,只让奴才带人将暖泉填了便是。”
她反驳:“本宫当时修暖泉的时候已经禀告了贤妃娘娘,得了允许之后才动工,并不是本宫私自修葺的。再者那暖泉本来就有,本宫只是将周围铺了石砖而已,哪里就坏了齐宫风水了!”
“哎呀,安美人,你这话跟奴才说没用。这宫里是皇上的齐宫,那自然是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
苻长宁像是强忍着怒火:“那本宫这就去面见皇上!”
“美人且慢。”重昌庆伸手挡住了她的去路,一张老脸笑起来像朵发皱的花一样。
虽然有点不合时宜,但她莫名想起了苏护,看起来也有五十几岁了,但他笑起来完全没有这种问题,想来年轻时肯定也是个美男子。
重昌庆打断了她内心腹诽。
“皇上说了,既然美人身体不适,那最近就不要外出了。为了让美人好好养病,皇上还特意交代奴才差人轮守枕胥阁,防止有不长眼的来打扰美人。”
苻长宁闻言冷笑,也不走了,直直与重昌庆对视:“皇上这是要软禁本宫吗?”
“美人慎言,皇上可是为了美人着想。”
知道再站下去也是浪费时间,苻长宁不再多说,转身便带着莺歌进屋。
却又被重昌庆叫住了。
“还有什么事?”她面露怒意。
“皇上说了,之前赏给美人做披风的赤狐皮,颜色冲撞了正宫。虽如今齐宫还未有皇后,但也不是安美人一个美人可以用的。所以嘱咐奴才将所赐之物收回。”
简直睁着眼睛说瞎话。
大齐正宫皇后以正红为尊,那张赤狐皮颜色暗红,根本与正红不是同一回事。
要皇帝这么说,那这后宫中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