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又一连清闲了几天。没有人来挑过事，也没有奴才敢苛刻她，要不是楚常在来寻过她两次，苻长宁简直觉得自己还在世梁王宫幽禁。

小申子去向贤妃申请在树林里圈围栏，得到同意后便开始动工。

昨日她去看，已经完工了。

暖泉外围着的一圈是打磨好的白玉石，周围布置得也是既淡雅又不失情趣。

暖泉不远处建着一个方正的小木阁，用来给她换衣服，四周也安置了炉火。

银子花的也很漂亮。

好小申子！说不用省钱还真没给她省钱。

不过这整装得实在太合她的心意了，有时候苻长宁简直觉得小申子掰开过她的脑袋看过，怎么能这么准确无误地知道她在想什么。

苻长宁一高兴，又赏了小申子五十两。

大齐富裕，司空言从不苛待后宫，齐宫每月给美人的俸银足有一百两。但苻长宁大手大脚惯了，要不是她自己有钱，也真不够挥霍的。

自从知道暖泉打理好了，苻长宁的心就已经飞出去了。

只是冬日里冷，莺歌怕她生病，跟春水两个人轮番盯着她，她也没有机会下水试试。

正巧今日用过晚膳，春水嫌那两个小宫女打扫库房不干净，又笨手笨脚磕磕绊绊的，于是亲自去清扫。

莺歌也被她借口没吃饱，差去御膳房给自己开个小灶，一来一回起码半个时辰，也够自己下水玩一遭了！

她们一走，苻长宁便唤花朝给自己换了一件轻薄的里衣做准备。

花朝本想劝她，但跟着她的时间短，不了解她的性子。苻长宁佯装沉下脸，她就什么也不敢说了。

两人借着月光来到暖泉。

苻长宁便飞快脱下绒毛斗篷，只着里衣，飞快地跳进了暖泉里，热气侵袭那一刹那，她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水并不深，站起来还不到她的腹部，坐下去后氤氲在暖气中，感觉自己全身都舒展开了。

这就是大齐人的快乐吗！

她从小怕水，离湖近点都会不适。但好在这个暖泉不大，水也浅，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不然她还真不敢下来。

花朝在一旁拿着她的衣服，紧张又担心地望着她。

“美人，泡一会就上来吧，小心染上风寒。”

“没事，这边很暖和的，你要不要下来试试？”

花朝刚要再劝，正巧一个小宫女慌慌张张跑进来，说柳婕妤来了。

苻长宁有些惊奇。

柳婕妤名柳君月，是一品将军柳君如的妹妹，自她入宫还未见过，两人也没有什么交情，怎么这个时间来了？

花朝听见这个松了一口气，说：“美人，既然柳婕妤来了，我们还是出去见见，我们改日再泡。奴婢先给您穿衣服吧？”

苻长宁想了想，本来探出来的身子又缩了回去，道：“太麻烦了，你去请柳婕妤进来吧，有什么事可以在这边说。”

不然自己好不容易逮到的机会就没有了，下次才能泡说不定都要开春了。

花朝有些为难：“这样不太好吧…”

她却抬了抬下巴示意小宫女去请人，转身趴在了白玉石上，摆动双腿借力半浮了起来。

不一会，小宫女便带着柳君月进来了。

柳君月似是没想到枕胥阁还有这样一个地方，穿过竹林来到暖泉的时候，脸上明显是带着些讶然的。

见人来了，苻长宁自水中而出，坐在了白玉石上，歪了歪头，笑道：“嫔妾在水中，不便给婕妤行礼，婕妤莫怪。”

柳君月借着月光和旁边摆着的微弱烛火，看清了身在缭绕水汽中的人。

苻长宁此时里衣已经全然湿了，搭在身上，勾勒出曼妙身材，青丝委地，眼角一抹红，月光倾泻，美的倒不似凡人。

柳君月没想到这位世梁公主如此大胆，会以这样一副面貌见自己，有些呆了，反应过来后又觉得不自在，眼睛都不知道看哪了。

“臣妾…本宫…额…我……”

苻长宁被她这个慌乱的样子逗笑了：“我与婕妤兄长也算是旧相识，虽然我没有婕妤位分高，但婕妤不嫌弃的话，可以叫我一声姐姐。”

柳君月这才微微冷静下来，沉默了一会，低低地唤了一句：“安姐姐。”

此时花朝已经搬了椅子过来，请柳君月坐下，也将斗篷盖在了苻长宁身上。

苻长宁这才问道：“妹妹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吗？”

柳君月看了一眼苻长宁，又低下了头。

“…没什么事，只是晚膳后想着姐姐入宫已有几日，还未曾见过。兄长曾写信给我，说若有一日见到姐姐，问姐姐安好，就想着来看看姐姐是否睡了。”

苻长宁看着她那张除了一样好看之外跟柳君如全然看不出是兄妹的脸，心想，她虽与柳君月素不相识，但莫名其妙的，对她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

可能是因为这兄妹二人的性格都是一样的。放在柳君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