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王上下令,全国上下免除三年的赋税。”
“怎么没听说,不止呢,王上还大赦天下,好像是为了给王后腹中未出世的孩儿添福。”
“去年征兵,我家男人死在战场,今年王上订了十年的议和条约,十年以内都不会打仗了。”
“太好了,咱们有好日子过了。”
隐匿在人群中的魏凌意目光落在踢蹴鞠的孩童身上。
直到孩子的母亲畏畏缩缩出现,抱着孩子走开,他才收回视线。
如今的魏凌意哪有半点意气风发的气势,活像是快要疯魔的恶鬼。
他的脸色沉郁,眼睛浮肿,眼底泛着红血丝,胡子拉碴,浑身带着散不开的森冷气息。
王后消失不见,王上不让人医治心口的刀伤,守在山上待了一个多月。
好不容易把人劝下山,王上躲进抹香院,不许任何人踏进院门一步。
有一个送饭的宫女胆大包天闯进屋子,差点没被掐死。
明路至今都忘不了王上掐着宫女的样子,仿佛化身成为嗜血成性野兽,谁劝都不好使。
王上画地为牢,在抹香院待了三个多月。
三个多月后,王上从屋子里出来,瘦骨嶙峋,形销骨立,好似大病了一场,鬼门关走了一趟。
走出抹香院的大门,主子病倒了。
太医诊脉,让他求神拜佛,就差说没法治了。
他从小跟着主子,在魏府遭受非人虐待,主子都没过一场生病。
王后不见了,主子半条命也没了,行尸走肉般没了笑容,只剩下一副空壳,晃荡在人世间。
不过好在道观的道长给了主子活下来希望。
主子天不亮起来,三步一跪九步一拜,拜到山顶上,求到了一线机会。
主子打起精神多行善事,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
可是只有明路知道,主子成宿成宿的睡不着。
最初明路觉得主子把春琴打发到浣衣局,雷霆手段处置当日随身伺候王后的宫奴,过于狠了些。
现在看到主子深受情伤无法自拔,明路突然这种没用的奴,收拾了也活该。
“回吧。”
魏凌意踱起步子,突然一匹发疯的马冲了出来。
来往的路人纷纷躲开,一位老人家动作迟缓,避之不及,满脸惊恐望着前方发疯的马。
魏凌意眯起眼睛,下意识想要抽出刀子,手握住刀柄,不知怎的改变主意,他脚后跟用力一蹬,身子一纵,拽住老人家的胳膊,把人带到安全地界。
“谢谢,谢谢公子。”
老人家不住的道谢。
“当街纵马,搅乱集市,若无人受伤,仗八;有人受伤,仗十八,酌情赔偿医药银两。”
魏凌意冷冷说完,命令道:“把人带到衙门,按照律法处置。”
明路抱拳:“是!”
纵马的公子哥不服气嚷嚷道:“你谁啊,知不知道我是谁,说出来吓死你,我姐可是完颜首领最得宠的小夫人,你敢提我去衙门,信不信我让我姐夫弄死你。”
魏凌意欲要离开的步子顿了顿,语气更冷:“对王不敬,仗五十,去把完颜叫来,让他亲自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