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医很快被架进抹香院，把完了脉。

“大喜伤心，大悲伤肺。”

“娘子在短时间内，骤然大喜大悲，伤了心肺，得好好调养，不可烦心。”

“都出去！”

一屋子奴仆鸟兽散。

魏凌意轻抚着她的眉梢，动作笨拙且专注。

她对他没有情意，就算有，也只是迫于他的威势，所展现的虚情假意。

即使她怕了他，不敢生出逃离的心思，可是她还是渴望得到自由。

他可以无限度满足她的要求，却注定此生都不会给她想要的自由。

哪怕是虚情假意纠缠一辈子，也好过放她离开。

魏凌意收回手，居高临下俯视着她惨白的小脸。

名分，地位，金钱，财富......

他会让她成为整个漠北女眷都羡慕的存在。

柳香凝大病了一场，像是被抽走精气神，昏睡了两日。

第三日，她辗转醒来，滴水不进，食不下咽。

消息传给魏凌意，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魏凌意眼中含着怒意，怒斥道：“你是怎么伺候娘子的，跪下！”

噗通一声，春琴满脸惶恐双膝跪地。

柳香凝细弱的声音传来：“是我不想吃，怪她做什么。”

魏凌意不语，充满压迫感的眸子，定定注视着她。

“我吃就是了。”

丫鬟婆子纷纷松了口气，把搁在小炉子上面温着的鱼粥和汤药端上来。

魏凌意接过碗，作势要喂她。

“我自己来。”

柳香凝挖了一勺子鱼粥，不喜不悲塞进嘴里，机械性咀嚼。

“我让人抬了一口缸在桂花树下，前天逮的鱼，都养在缸子里。”

“等你调理好了身子，我带你去食香楼，让主掌勺亲自做一碗鱼羹给你尝尝。”

“鱼吃完了，我再带你去捕，保管这口缸不缺鱼养。”

魏凌意绘声绘色说着，后者满脸麻木听着，倒也相安无事。

吃完了鱼粥，喝了汤药，柳香凝不管床边坐着的男人，倒头继续睡。

丫鬟婆子吓得后背直冒冷汗，生怕魏凌意怪罪下来，拿她们出气。

魏凌意瞧着她消瘦的小脸，轻声说：“纵然心里不痛快，别拿身子开玩笑。你也知道，我不是好脾气的。”

后面那句话说的意味深长。

见她睫毛抖了抖，魏凌意继续说：“春琴，伺候好你家娘子，瘦了，拿你是问。”

说罢，他提腿就走。

送走了主君，春琴站在床边欲言又止。

因她病了，遭了罪，主君才好脾气忍了几日。

等她养好了身子，还跟主君置气，到时候吃亏的难道只她一个奴婢吗。

想到柳香凝的脾气秉性，春琴把话压了下去，也不是一时能劝动的主，不差今夜了。

丫鬟婆子熄了烛火，室内陷入一片黑暗。

听到关门声，柳香凝缓缓睁开眼，掀开床幔，看向窗外的月色。

她没想好怎么面对魏凌意，也没想好今后该怎么活，脑子里一团乱麻。

他特意说这一番话，其实就是让她明白，他不会无限度容忍她，他的耐心是有限的。

难道她要永远被他主宰，困在四方天地里，靠他施舍的宠爱生存吗。

她不想这样活！

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这是爸爸常常挂在嘴边的话。

想到魏凌意在漠北不可撼动的地位，她又有些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