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琴满脸惊慌，忙应下了。

赶走了春琴，柳香凝脚步极快走向坐堂郎中：“我要避子药。”

从业几十年了，还没见过上来就要避子药的。

郎中不由看向柳香凝，穿着打扮像是未出阁的有钱人家姑娘，张口就要避子药，难不成偷了，怕怀了。

郎中眼底浮现嫌弃之色，随手开了一张药方子，递也不递，把脸撇向一边。

柳香凝声音颤抖：“我要直接吞服的药丸！”

郎中轻蔑一笑，起身从柜台角落抽屉里头，掏出来一个小瓷瓶。

卖给旁人是两钱银子一瓶，卖给她嘛。

“一两银子一瓶。”

柳香凝惊呼道：“那么贵！”

郎中冷嘲热讽道：“有便宜的，一钱银子一副药，大火熬半个时辰，小火熬一个时辰，事后服用。”

柳香凝咬咬牙，摘掉腕间的翠玉镯子。

她的余光看到捧着两把鲜花飞快跑来的春琴，一狠心，把所有家当，连同钱袋子都扔到柜台上。

“这总可以了吧。”

春琴抱着两束雪柳花枝，急匆匆赶来。

没等她踏进医馆门槛，姑娘面色绯红走了出来。

“瞧好了，咱们走吧。”

春琴觉得不对劲，面上带着估疑。

柳香凝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催促道：“快些，过了午时，七爷要发火的。”

一听到这，春琴哪还敢继续探究。

坐上轿子，柳香凝打开药瓶子，把药丸倒在掌心数了数。

一两银子一瓶药，才区区十颗药丸。

她倒了一颗药丸，直接吞下去。

柳香凝眼底带着决绝，她决不能怀他的孩子，绝不！

回到魏府，已经过了午时。

抹香院，两个婆子跪在屋门口，栖惶瑟缩着身子。

柳香凝跨进门槛，入目是摔得粉碎的茶杯。

男人冷笑一声：“几时了。”

柳香凝深吸口气，翕动唇瓣：“我去裁了几尺布，想给你做身衣服，这才耽误了时辰。”

春琴猛地抬眸看了眼姑娘，却只能暂且压下心底的惊世骇俗。

魏凌意冷意渐消，大步进了内室，扔了把量尺，展开结实的双臂。

柳香凝抖着手，拿起尺子，在他身上丈量。

她知道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魏凌意出口带着几分冷意：“以后要是再敢过了时辰，可别怪爷不留情分。”

成天往外跑，愈发放肆，像什么样子，必须得敲打敲打。

女人声音细弱：“逛累了，这几天都不打算不出门了。”

魏凌意顺了毛，叫人摆午膳。

趁着这档子空闲，柳香凝从春琴手里接过雪柳枝，抱着花瓶进了内室。

她背对男人，将袖中的小瓷瓶偷偷塞进花瓶里，然后拿起雪柳花枝，随意摆弄一个造型。

“春琴，取些水来。”

春琴低着头，把水壶递过去。

柳香凝敏锐发现春琴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

她稍稍顿住，若无其事道：“我最喜侍弄花草，以后室内的花枝就不必动了。”

魏凌意透过翠竹屏风，看着她摆弄花枝的朦胧身影，嘴角逐渐上扬。

随意搭在圈椅扶手的手指，有一遭没一遭的敲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