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香凝满脸疲乏，伸手拽住魏凌意的袖子。

魏凌意面罩寒霜，目光冰冷，与昨夜的他呈鲜明对比。

“我想见见赵大娘，赵大哥......”

魏凌意甩开袖子，柳香凝的胳膊跌在床沿，发出腾地一声。

“在你想清楚自己错在哪里之前，谁都不要见了。”

男人走后，春琴带着两个婆子走进来。

彼时，柳香凝趴在床沿衣不蔽体。

两个婆子倒了热水供她洗漱，春琴为她笼住衣裳，搀着她下了床。

这是她第一次被人伺候洗澡。

实在是没力气了。

比起被人伺候洗澡，她更急于洗掉令人作呕的气味。

春琴拿着羊角梳，替她梳顺散乱的头发。

接着拿起水瓢，为她打湿头发。

柳香凝恍惚嗅到一股皂荚的味道。

在春琴熟练的按摩下，柳香凝闭上双眼，昏昏欲睡。

她是被两个婆子抱出浴桶的。

架子床里面的被褥全都换成了崭新的。

柳香凝平躺着，幽幽道：“春琴，我做错了什么。”

她想不通就让旁人替她想吧。

横竖她是要见见赵大娘和赵大哥的。

只有见了赵大娘和赵大哥，她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春琴沉默一会儿，低声道：“姑娘，奴婢签了死契，入了奴籍，就是被主家打死也无人问津。”

“主君再不喜欢大娘子，那也是他的原配正室，容不得除他以外的人，欺辱到大娘子头上。”

柳香凝浑身一冷，曲起双腿蜷缩在一起。

春琴拿了香膏：“姑娘，奴婢为您推拿一下吧。”

见她不语，春琴抠了一大块香膏，仔细涂抹在她胳膊上，然后揉搓按摩。

“姑娘，主君没给您避子汤，可见主君对您是不一般的，日后您要是怀有身孕，主君肯定做主，抬您做姨娘。”

柳香凝骤然抓紧她的手，力度出奇的大。

“姑娘......”

“叫他回来。”

“去，求他回来。”

春琴半晌才明白柳香凝说的那个‘他’是谁。

虽不解她为何突然开窍，反正她主动服软，笼络主君，总是对她们有利。

魏凌意当真是怒了，春琴还没进书房就吃了闭门羹。

柳香凝看到春琴独自一人回来就什么都明白了。

晚间，前院传来消息，魏凌意在书房歇下了。

第二日，柳香凝又让春琴去请。

不是她不肯亲自去，只不过如今她连抹香院大门都出不得。

连着三日，第三日，柳香凝让春琴带了食盒送过去。

魏凌意顶着一身冷意走进来，面无表情瞥了眼她惨白的脸色。

等了许久，坐在里间的柳香凝木头似的不动作。

魏凌意冷哼一声，急欲要走。

这次柳香凝有反应了。

她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一把从身后搂住他结实有力的劲腰。

魏凌意的火气瞬间消失殆尽，他气自己不争气，又怜惜她这几日的乖觉。

他折身，把人抱起来，大步走进内室。

门外的春琴难掩喜色，两个婆子也松了口气。

魏凌意抚着怀中少女的长发，惊奇发现她的发柔顺了不少，可见这几日她没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