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策盯着齐鸣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齐施主,你看这棋局可有解?”
“既是死局,不如重来。”
齐鸣仔细瞧了一下棋局,虽知之甚少,但也能看出黑棋已无路可走。
然而玄策却执起许游的黑棋,稳稳地落在棋盘上,一盘死局竟变得豁然开朗。
振振其词地说道:“勿以己重,海阔天空。”
许游根本听不进去,急不可耐地回道:“玄策大师既知我来意,便请带路吧!”
“阿弥陀佛,齐施主,一定要去吗?”
玄策双手合十,闭上双眼,不去理会许游的催促。
齐鸣拱手行礼道:“玄策大师,周让乃是我生父,身为人子,不可不去。”
玄策知道此时此刻已无法再隐瞒下去,不如让他们爷俩见一见。
“走吧!”
白马寺乃是皇家寺院,始建于太祖年间,太祖有令后山非方丈不可进入。
传说当年太祖在此设伏,致使神策营几千人葬身于此,从此此地冤魂不散。
太祖为镇压此地冤魂,才听信游历的外僧修建白马寺。
后山一直有人在打理,青石台阶扫得非常干净,树枝不遮路,花颜无枯黄。
齐鸣与许游跟在玄策身后,拾阶而上,快走到山顶时,却改变行径。
随着一条幽暗的栈道,三人不久后走到了一个石壁前。
玄策熟练地在石壁上找到机关,石门打开,露出里面的山洞。
山洞不大,有一张石床,石床之右立着一个墓碑,上刻隐王周公让之墓。
齐鸣走近墓前,扑通跪下,重重地磕下三个响头。
许游敬重周让之为人,年少时也曾见过其风华正茂,恭敬地鞠了三次躬。
玄策上前擦了擦墓碑上的字,低沉地说道:“他死得其所,不愧于心。”
“我爹周让可是先帝所害?”
“先帝将他葬在此地,亲自刻下墓文,曾拖着病体三次祭拜,皆泣不成声。”
玄策不想齐鸣误入歧途,受人蒙骗。
许游嘲讽道:“一个弑父篡位之人岂会在乎一个弃臣。”
“阿弥陀佛,心之所望,眼即所见,是非恩怨转成空,许施主回头是岸。”
“玄策,出家人不打诳语,当着周大人之墓,你敢说他不是因先帝而死吗?”
许游没有直接的证据向齐鸣证明周让乃是先帝所杀,只能借玄策之言激起其仇恨。
“师父,您先回去吧!”
齐鸣此刻只想和自己的生父安静地待会,说一说心里话,不去想什么仇恨。
许游知道一时半会儿是说服不了齐鸣,得图图徐之,深看一眼齐鸣后转身离去。
“玄策大师,请留步。”
正要走的玄策被齐鸣喊住。
齐鸣缓缓站起身来,再次问道:“我爹因何而死?”
“他因忠义而死,死得不冤。”
“忠义?”
忠义为何物?齐鸣想不通生父为何会甘愿为忠义而死。
玄策能看出齐鸣的心中所想,但却不能直言相告。
出了山洞,玄策再回头看了一眼齐鸣,心中念道:“鸣儿,好自为之。”
齐鸣在山洞里待了很久,殊不知楚乔木与周怀玉正在寺中等候多时。
玄策早就料到,许游若是能查到周让葬身之地,皇宫中必然有人会前来打探消息。
“阿弥陀佛,老衲见过皇后,见过郡主,见过秦小姐。”
“玄策大师。”
“本宫所为何来,你应知晓,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皇后请问?”
楚乔木直接问道:“你是何人?”
“老衲只是一个出家人。”
“倘若只是一个出家人,先帝又岂会夜传密旨,让你安葬周让?”
当年传旨之人正是赵屈,玄策想起那夜风雨,记忆犹新。
该来的总会来,如今的心境与当年的心境一样,都在意料之中。
秦于今见玄策避而不答,便再问道:“周让可留有遗物?”
“有。”
“何物?在哪?”
“留有忠义二字,长存天地之间。”
周怀玉皱皱眉,知道玄策此时不会说出真相,今日怕是得无功而返。
“玄策大师,多有打扰,告辞。”
楚乔木和秦于今看了一眼怀玉的眼色,拱手行礼后缓缓退出大殿。
三人下了山,骑上马,怀玉才开口说道:“齐鸣来了,还在白马寺中。”
楚乔木好奇问道:“你是如何得知?”
根据凤凰阁中的密报,许游和齐鸣确实先行至此,但已离开。
周怀玉回头看向白马寺,冷静地回道:“玄策与齐鸣关系匪浅,他早有打算。”
“你是说,随许游离开的不是齐鸣,而是玄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