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以往的经验,楚乔木能够确定是有人在监视,急忙向前去追上皇帝。
周康见后面的楚乔木追了上来,惊慌失措地撒腿就跑。
赵屈看着前面两人你追我赶,带着内侍与侍女全部跑起来。
进了未央宫,周康才敢歇息一下,呼呼地直喘气。
四处观望,不见秦姑姑的踪影,整个未央宫里静悄悄的,心里有些不安。
连楚乔木走进来后,都感觉太安静,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周康着急地闯进内殿,只见秦姑姑守在床榻前,低声哭泣。
“母后。”
冲到太后面前,周康顿时泪流满面。
秦君卿刚病情恶化,吐了几口鲜血,此时躺在榻上闭目养神。
此时见皇帝过来,低声说道:“康儿,人都有生老病死,不必伤心。”
“娘,您为何不告诉我?我连您什么时候病了都不知道。”
秦时月知道皇帝是在问她,便回道:“太后积劳成疾,病已入骨。”
“秦姑姑,您凭什么要瞒着朕,母后病得这么严重,朕却一无所知,为什么?”
周康气急将秦姑姑推倒在地,跪在榻前伤心欲绝。
“是奴婢的错,没有照顾好太后,是奴婢该死,没有早告知陛下!”
楚乔木上前将秦时月的手拉住,阻止她再扇自己的耳光。
伸出手为太后把把脉,心里咯噔一下,已是绝脉,活不过一个月。
看向皇帝说道:“陛下!这些日子好好陪陪太后吧!朝政由我们来处理。”
“你一定有法子的,你救救母后,楚乔木只要你救了母后,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周康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抓住楚乔木,希望她能治好太后的病。
楚乔木不忍心再看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周康失落地跌坐在地上,想着没人能救太后,便趴在榻前嚎啕大哭。
门口的赵屈亦是瘫坐在地上,对自己最好的一个人,此时却奄奄一息。
给予家人一样的照顾,不分尊卑让自己能同案而食,一如既往二十多年的信任。
想到这些,赵屈觉得胸口有点堵。
“噗!”一口热血从喉咙里吐出来。
楚乔木看着这几人病得病,伤得伤,都是重情重义之人,情不自禁地眼泪直流。
漫漫长夜何其多,不如红日悬苍穹。
得知太后的病情后,整个朝堂上都是乌云密布,有人悲伤便有人窃喜。
在最后的时光里,秦君卿由皇帝与秦时月、秦于今,曹辉陪同,回到徐州老家。
从上次离开徐州秦府,已是三十年未再回来。
物是人非,故园依旧,府中再无往日的喧嚣。
“于今,你姓秦,徐州秦氏的威名你一定不能辱没。”
“姑母,于今生死都是徐州秦氏的人。”
秦于今与皇帝扶着太后慢慢地走在秦府中,抬眼望去皆是苍凉。
“康儿,这是为娘幼时的闺房,院中的桂树还是与你舅父两人亲自栽种的。”
秦君卿推开门看了一眼,便又重新关上,不敢多看。
“娘,您小时候一定很开心吧!”
周康咽下心中的苦涩,将泪水藏在眼眶里,故作轻松地聊着话。
的确在秦府是秦君卿最开心的时候,无论是在徐州城还是京都城都是如此。
“为娘与你外祖父、外祖母、舅父四人在这里住了六年,后来搬去了京都城。”
“娘,那您喜欢京都城吗?”
“女子能够入学,你外祖母功不可没,是她与谢家三代人的努力才得以实现。”
秦君卿对于京都城,谈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只能选择不回答。
“姑母您是第一个入学的女子吧!”
秦于今对于朝廷隐秘之事知之甚多,清楚当年女子入学可是承受多方的压迫。
“没错,姑母当年便是因为入学之事才去的京都城。”
“娘,日后我也会让女子可为官,能者居上。”
“康儿,你有这份心即可,女子可为官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改变的。”
“一代不行还有下一代,总会有人能改变的。”
周康相信只要有恒心,没有什么事是不能完成的。
秦君卿笑着摇摇头,皇帝没经历过世俗的打击,是不会明白其中的无奈。
很快几人把秦府转了一圈,出了秦府便去了万青山,再看一眼当年被困的地方。
曹辉与秦时月跟在后面,一句话都没有说,让太后与皇帝多说几句。
万青山变化很大,山中早已看不到当年被围攻的痕迹。
秦君卿只是站在一片空地上,回忆起当年的四人并肩作战,与山匪打得畅快淋漓。
没有再说些什么,那闭上的眼睛又重新睁开,上了马车便一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