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夜里，耀阳在工棚里修炼，隐约听见河道上游传来一阵阵痛苦的吼叫声。

他走出工棚顺着河岸到声音发出的地方查探，突然听到了草丛中有两只蛤蟆在聊天。

“芦苇荡里那个怪物是什么东西呀？”“不知道！太恐怖了！这几天没事不要去上游，被它吃了可就不值了！”

这段时间经常听见小动物们说话，耀阳已经习惯了。

“怪物，自己应不应该去看一下？只要它没有害人之心，自己应该帮帮它。”耀阳觉得这叫声很凄厉，怪物好像承受了莫大的痛苦。他寻思了一番，最终还是决定去看看。

来到芦苇荡，他看见月光下有一个干瘪的人形身影坐在河岸边。

这东西人身鱼尾，上半身消瘦的能看清楚它的骨架，下半身的鳞片也脱落了不少，破破烂烂，就像一条腐烂的死鱼。

当怪物转过头的时候，耀阳只看见一双灰白的大眼睛占据了整个脸的三分之一，两颊凹陷，头发像枯草一样脏乱，那感觉恐怖至极！

怪物细细的脖颈上套着一个黑色的项圈，每当它用手触碰项圈的时候，手和脖子就会被灼伤，痛的它不停的吼叫。

从外形上看，这应该是一条人鱼，但是传说中人鱼不是种美丽的生物吗？它为什么会如此恐怖，难道是要死了吗？

耀阳准备走近查看时，一股恶臭传了过来。

此时人鱼也发现了他，张牙舞爪的不让他靠近。

耀阳强忍着不让自己呕吐，轻声安抚它：“我没有恶意，只想帮你把脖子上的项圈拿下来。”

人鱼没有说话，但也没有继续反抗，乖乖地坐在原地让他把项圈取了下来。

耀阳见它满身伤痕，连忙拿出金疮药给它敷上，人鱼疼得眉心都拧在了一起，但仍然咬着牙一声不吭。

可见这点痛，远远比不上黑色项圈灼烧的痛苦。

耀阳在芦苇荡里给它搭了个简单的棚子，每天夜晚都来给它送吃的，还到花儿那里买了很多滋补的药材给它，照顾的无微不至。

起初人鱼却只是躲在芦苇荡里不敢出来，一直看着他离开才肯过来吃东西。

耀阳远远地看着人鱼一天天好了起来，心里也美滋滋的。

转眼两个月过去了，一天晚上，耀阳又来给它送吃的，人鱼竟然主动游到了他身边。

这时耀阳才看清，这是一条雌性人鱼，一头金色的长发，遮住了后背，身上的伤痕也消失了。

雪白的香肩裸露在外，肩部以下都被淡蓝色的鱼鳞覆盖着，时不时还反射出银色的琉璃光芒，像夜的精灵一样美极了！

见耀阳过来，她主动迎了上去笑道：“耀阳哥哥，谢谢你对我的照顾！”

“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耀阳把食物递给她问：“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是谁伤了你？”

人鱼吃了口米饭团子说：“我叫灵萱，是泽国仙灵湖的一条小人鱼，至于我身上发生了什么，我可以不说吗？”

“当然了，那是你的自由，你想说的时候又告诉我吧！”耀阳笑道。

从那以后，每次耀阳来送饭，人鱼都会游过来，在他旁边的水洼里跳呀闹呀，有时甚至弄湿了他的衣衫。

耀阳从不生她的气，开心的时候还会拔出腰间的短笛吹奏一曲。

这时，人鱼就会在水中唱歌跳舞来迎合他的笛声。

耀阳感受到她的修为大概在脱凡境中期，从妖怪的修行来开，她应该算是只没什么道行的小人鱼。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耀阳来送吃的却不见人鱼过来。

他在棚子里找到一张纸条和一个小布袋，上面写着些他从没见过奇怪的文字，但他竟然读懂了文字的意思。

纸条上说：耀阳哥哥，我走了！离别太伤感，我就不和你当面道别了！这颗人鱼之泪送给你，它能让你在水里行动自如。

天地间的生灵都有自己的责任，我还有许多未完的事情要去做。如果我们还能再见，我是说如果事情办完后，我还活着，一定好好报答你……

“责任？自己的责任又是什么呢？像自己这样的普通人，也许成家立业，孝敬父母就是自己的责任！”

“当然，这也要自己能够先活下来。灵萱也许也和自己一样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吧！”想到这里，耀阳打开布袋查看，发现里面果然有一颗蓝色的珠子。

起初他还在为灵萱的离开而伤感，可是后来他想通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走好自己的路才是最重要的！

耀阳振作起来，带着人鱼之泪走出了这片芦苇荡。

刚回到码头，他远远就看到有个身材消瘦，满头白发的女子站在河边。

“这个背影有点熟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耀阳正回忆着，那个女子瞬间就来到了他身边。

她迅速把耀阳扑倒在地上，尖锐的牙齿差点刺进了耀阳的脖子。

耀阳此时才想起女子就是几个月前用迷阵困住自己的狐妖。